其实现在念砚最cao心的还是明日即将发生的事qíng,元月……十八……究竟会是什么样的劫难?
正月本来就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这夜却格外地冷,外头的风呜呜作响,不时传来树叶相互碰撞的声音。柳成城说冷得睡不着,半夜的时候硬是挤进了念砚的被窝里,大大方方地搂着念砚。可怜念砚本身就是个畏寒的冷,还不容易捂暖的被窝却让一只冰冷的大狗抢去了大部分的温度,真是既生气又无奈。不过两人抱在一起倒真是比较容易暖和,也觉得没这么冷了。这晚念砚毫无困意,满脑子都是明日即将发生的事,柳成城说他今日也因为比武之事兴奋地难以入睡,两人便说了会话,说着说着,竟然就到了黎明。
“大哥……”
“嗯?”
“如果,我会对你做不好的事,你会原谅我吗?”
“说什么傻话,你哪有那本事?即使有,如果只是伤到了我,没有殃及无辜,也许我会原谅你。”
“大哥……”柳成城以从后面抱着念砚的姿势将头埋入了他的颈窝中,汲取着那清慡的体味。
属于成年男子的麝香味让念砚觉得很不舒服,颈间柳成城呼出的热气也让人难受。本来他是将柳成城当弟弟的,此刻突然意识到对方也是一个成熟男子,念砚突然觉得好难受,就像当年被那个男人抱一样,便挣开了柳成城,坐起身。
“天亮了,起吧。”说完便独自穿上衣物去楼下洗漱,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那复杂的眼神。
柳成城仍躺在chuáng上,人虽离开了,可他留在被子里的温暖并没有散去。chuáng上有一些掉落的头发,看那色泽是念砚的,柳成城轻轻捡起那些头发,牢牢地将他们收入自己的掌心。
念砚没等柳成城下楼便独自出了门。没等跨出客栈,便有一人冲入客栈,大声叫嚷:
“不好了!大伙听说没有!昨日在全喜楼下榻的各路英雄,今日全部不见了踪影!行李没有,选铁门的人说是让人给劫了!”
“啊!”这个消息一下子就炸开了窝。要知道,除了少数几个门派下榻于选铁门,几乎所有参加武林大会的豪杰都住在全喜楼内,将近两百人怎么会在一夜之间说不见就不见了呢!而且这些都是江湖上的顶尖高手,怎么可能一下子就神不知鬼不觉地被人给劫了呢!
果然——该来的还是会来,只是,没想到对方出手这么快。
念砚没有多想,没多久就到了全喜楼门前,发现那里已经聚集了许多人,还有选铁门的顾怜青和董燃青。自己当上盟主的第一天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想必十分气愤吧。
见到念砚到来,顾怜青给了他一个眼色,念砚读懂了其中的意思。便毫不迟疑地纵身跃起,朝城西以北奔去。
出了城,念砚便开始仔细观察地上的踪迹,并没有发现任何痕迹,可是这样反而更加可以——怎么可能一个脚印都没有呢,明显是被人刻意消除了。于是念砚顺着这条道一直追去,大约一柱香后,来到了城西以北最偏僻的一处墓园。
远远地,念砚就看到了一个身影,熟悉的身影。那个身影显然知道他来了,却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伸出手,让风chuī散了自己手中的发丝,看着那些头发轻飘飘飞去的样子,轻轻地皱了皱眉。
过了好久,才听见他自言自语的呢喃——
“果然,当初就不该留你一命的……”
念砚并没有意外,只是觉得心脏突然抽出了一下,突然间有一种说不出的苦闷——
“是啊,这么多机会,为什么不除掉我?柳成城,不,这应该——不是你的本名吧?”
10
“同样,白不忆也不是你的本名吧。”那人缓缓转过身来,英俊端正的五官,略微有些黝黑的肌肤,正是与念砚形影不离共同生活了近一个月的柳成城!
“原来,这一个月,竟全是假的,柳成城,我不得不佩服你的演技。”看着那熟悉的五官,为什么会觉得这是个开朗真诚的青年的?念砚在心底问自己,他此刻的眼神是如此yīn沉,他的笑是那么不可捉摸的邪媚,不过相隔短短半个时辰,从客站出来前他还是那个一心想当大侠的对人毫无防备的生涩青年,而如今……
“我的演技?恐怕是不够好吧,要不怎么会让你看出破绽?我一直不明白,你是在什么时候发现我的异样的?”“柳成城”喜欢瞪大了眼睛问东问西,而眼前的这个人总是眯着眼睛,让人觉得危险而神秘;“柳成城”喜欢张个大嘴笑得一脸无邪,而眼前的这个人虽然嘴角总是上扬,却让人感觉不到一丝笑意,反而是yīn冷和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