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们都下去吧。”秦承释怕这么多人耽误穆书榆歇息,便让人都退了出去,自己则是和衣靠坐在穆书榆旁边,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她。
“你恨朕,是不是?你不必说话,省得累着了,先听朕说说,你若乏了就直接睡,朕就当自说自话。”
穆书榆闭目不语,果真只当秦承释在自说自话。
“朕得知你病了就立即赶了过来,朕没想到你会这样生朕的气,这次是朕错了,朕应该将事qíng始末说给你听的,而不是让你将气憋在心里而伤了身子。书榆,你吓坏朕了,朕与思月是儿时的qíng谊,而你是朕爱重之人,思月去时朕是痛惜,可你病重时朕却如同被人活生生摘了心肝而觉痛彻心扉,那种痛让朕喘不过气来。你和朕说说,你之所以病倒可是思月要索你的魂魄?”秦承释不放心,从穆书榆醒过来到现在除了想要喝水这一句话之外就没再说过别的,他总有些担心里面有其他变故。
穆书榆很累,她对秦承释前面那些话根本不在意,这男人对一个人好时可以让人置身于天堂,反之则是无边地狱,自己是再也不会相信了。只是听到他最后一句问话时,还是用心想了想,过了好半天才用疲惫的语气回答:“已经不大记得了,不过好像是梦中纪夫人对臣妾说她要替纪家人谢谢臣妾,也不知是为了什么,臣妾乏了,皇上不必再说。”这就当是自己为纪思月尽份心吧,让她也能去得也安心些。
“你睡吧,有朕守着你,再也不会做那个梦了,若是哪儿不舒服了千万别忍着,立即叫朕。”原来纪思月还真找过书榆,既是这样那不妨给纪家些恩典,以兑现自己方才所承诺之事。
穆书榆没再说话,不大一会儿就睡着了。
听着穆书榆略显沉重的呼吸声,秦承释只觉安心,也知这回自己伤她甚重,日后还要想办法慢慢挽回才好。
打穆书榆醒过来之后,和羲宫中又是一番议论,有人啧啧称奇,有人咬牙暗恨,更有人坚信了穆书榆是吃过长生不老药的,所以才能患重病而不死。
不过众人揣测最多的还是穆书榆以正三品的位份却给配了个从六品的管事太监,这是不是意味着将来要封妃啊,更何况还留了五名御医,确实是容宠正盛,纪夫人之死皇上竟是提也不提一句了。
这样一想,便有人起了投靠之心,想着要带什么样儿的见面礼去看望穆书榆。
秦承释也想到了这一点,于是下旨严禁他人在穆书榆痊愈之前随意去和安殿探望,众人这才暂时息了这个心思,穆书榆也才能得以好好休养。
“淑仪,您身子刚刚好些就先别管之前的那些事了,何不趁着这回生病将差事都推了?若不为这个也不能大病一场。”如意不解穆书榆为何病刚好就急着安排之前的差事。
“正因为如此才不想白白受这个罪,总要……”穆书榆话还没说完,就见秦承释走了进来,便连忙起身要见礼,却被秦承释一把给扶住了。
“快坐着吧,往后这礼就先免了,朕来瞧瞧你,今日可觉好些了?”秦承释仔细看了看穆书榆的脸色,没发觉异样才放心,不经意撇了眼桌案又皱起了眉头。
“怎么不好好歇着,还管这些闲事。”
穆书榆笑了笑,看着秦承释说道:“闲事?臣妾搏命所做之事在皇上眼里不过是闲事?臣妾听皇上这意思像是要将这事jiāo给旁人去做,那臣妾岂不是真为她人做嫁衣裳了。”
“朕是说与你身子比起来这些就是闲事了,朕知道这是你的心血自然不会jiāo给别人,事儿全都由你说了算,不过不要急,朕已经与皇后说了让你慢慢来。”秦承释赶紧解释怕穆书榆多心,病人本就心焦,自己还是顺着她比较好。
“如此就多谢皇上与皇后娘娘的恩典了,臣妾经此一事还真是想狠下心来做些事,到时皇上可不要再责怪臣妾。”
秦承释叹气:“书榆,朕知道此次伤了你的心,朕也难过得很,没想到思月之死会让你这样受打击,不过朕也想让你明白凡事不能只看表面,若想成大事登高位不受些挫折、不经历些磨练是不行的,思月之事你不就要再想了。”
穆书榆点头:“皇上教训得是,臣妾以前有些忘乎所以了,只凭自己的感觉行事,现在已经是明白了,这宫里的每个人都长着几副玲珑心肝,若不经历些事是试探不出来本xing的,而纪夫人之事臣妾也是看得开,人若是心不往绝路上走,再难也还是能活下去的,纪夫人是她自己想不开,谁也没办法。臣妾只是替纪夫人不值,后宫女人之于皇上不过皆是过眼云烟,始终是旧不如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