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月楼是镇上的一个大酒楼,名字跟林叔的揽月楼只一字之差,但是在各方面,总是比林叔的酒楼要差那么一点点,镇上的人说起酒楼,第一个想到的总是揽月楼,因此积年累月下来,两家便有些罅隙。
骆清尘听闻闹事的是那家酒楼,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连原因都一下大白,不需要再去问了。
但如果只是这样的话,他们也没必要这么热的天,特意跑过来通知,跟张争和林叔说一声,或者等他哪日去镇上了再说也不迟,因此骆清尘顿了一下,问道:“是不是还有什么事?”
陆铭熙没想到他这么敏锐,迟疑了一下,道:“是还有一件事情。”
他只说还有一件事情,却没说是什么,这下连在旁边听着的萧云恒都一下紧张了起来,问道:“很严重的事情?”
严不严重,也要看是对谁而言,因此陆铭熙叹了口气直接:“我让人在查那群闹事之人的时候,发现还有另外一批人在调查你们酒馆,因此便让他们多留心了一下,结果顺藤摸瓜,发现这批人的背后之人乃是京城齐家。”
骆清尘愣了一下,才在记忆深处翻出有关京城齐家的事情,问道:“京城首富齐家?”
陆铭熙点了点头道:“对,就他们家。”接着又道:“这也是为什么这么久才来找你们的原因,我想把事情全都弄清楚了再告诉你们。”
骆清尘记得很早以前,他们才开始做酒曲的时候,萧云恒便跟他说过,酒曲乃是京城齐家的家传秘方,因此便记住了,但是在此之后,他知道的还有另外一件事,便不由自主的抬首看向了桌子对面的魏瑾年。
却只见魏瑾年微低着头,看不出情绪,只是在陆铭熙伸手拉住他手的时候,才抬头对着陆铭熙笑了笑,眼里有些回忆起往事的伤感,但更多的却是释然。
骆清尘心想也是,魏瑾年肯定是要比他们先知道这事跟齐家有关,而且他现在跟陆铭熙两人感情正笃,往事也应是早就放下了。
既然是这样,前几日张争跟他说的那事便也有了解释。
经过上次有人闹事之后,在接待来酒馆里的客人时,张争跟几个伙计总会多留一份心思。
据张争所说,前些日子,酒馆里有客人像他打听这些果酒是怎么做的,他便按照商量好的,说是东家从别处买回来的。
只是这人却不罢休,追着问是何处买的,这些别说张争不知道,就算他心里约莫是能够猜得到来源的,也不会说出来,便打着哈哈一番应付,都做好了准备那人还会胡搅蛮缠一通,结果却见那人不知看到了什么,居然就点了点头结账走人了。
后来他又仔细回想了一番,猜想那人应该是看到魏瑾年送的那座摆件,因为能明显感觉到那人眼神及态度的变化,只是后来他又仔细查看过摆件,也不见有任何异常。
但心里总觉得事情不会就这么简单,因此在骆清尘去镇上的时候,便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跟他说了。
但是骆清尘当时也是不明白,不过却记下了。
如今听陆铭熙说来,那应该就是想要来探虚实的人。
只是那个摆件……
骆清尘转首看向陆铭熙问道:“开张时你送我们的那个挂饰是何物?”
陆铭熙一点没有隐瞒之事被拆穿的紧张,十分淡然的道:“也不是什么稀罕物,上面不过是刻了我家的家徽,放在家中铺子里做信物罢了。”
骆清尘额上的经脉跳了跳,确认道:“你们家的信物?”
陆铭熙:“不算是,因为就只给商铺用。”
骆清尘问道:“那为什么要送给我们?”
陆铭熙失笑道:“你们家酒馆的酒太特别了,早晚会招人眼红,而这个挂饰,虽然没什么大作用,但挂在那里,至少能挡住一部分不怀好意的人。”
骆清尘心道,何止是挡住一部分不怀好意的人,陆铭熙本身就是神木门这一代的佼佼者,又是相府小少爷,他拿出来的信物,只要是认识这东西的人,能有几个敢没有顾虑的动他们的酒馆。
只是这么不明不白的承了人家的恩情,骆清尘跟萧云恒一时心头百般滋味,不知如何说起。
酒馆开张之前,两人也想过这方面的问题,只是当时觉得,以现在的世道,应该不会出现欺压霸占的事情,而且以他们两人的身手,即使遇上宵小之辈,也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