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片寂静中,有人斗胆抬头看了一眼,发现尊上脸上并无怒色,再往下看,尊上的手中,似乎提着一个白色的圆球。
再再定睛一看,那圆球,居然是只圆滚滚的兔子。
额......
尊上什么时候养灵宠了?
众人一瞬间都忘记了恐惧,脑子里不约而同升起这个念头。
还有,苏苏小姐呢?
难熬的气氛至少维持了半刻钟,面前的魔神终于开了口:“出去。”
众人心里一松,如同捡回一条命,争先恐后行了礼退了出去。
魔侍们退下后,殿中便只剩下了离渊一人.....和一只兔子。
离渊掀起眼帘看了四周一眼,随后十分不客气地将乔苏丢了下去。
“来。”
他道:“接着挖。”
乔苏:....
她心中升起一股磅礴的怒意。
你说挖就挖?那她作为作精的面子何在?!
接着,她把头一甩,“不挖。”
话音未落,后颈皮又被捏起,离渊将她提到自己眼前,眸子一眯,“不想?”
接着,他不冷不热地笑了一声,“祸斗。”
被传唤的祸斗迅速赶来,看见眼前的景象,神情就是一滞。
他觑了一人一兔一眼,有些搞不懂现在这是个什么诡异的情形,只好硬着头皮道:“尊上有何吩咐?”
老祖宗唇角一勾:“去告诉黑凤。”
“本座准它今晚吃兔肉。”
祸斗:.......?
说完这句话后,离渊满意地看见兔子的红眼睛一瞪。
乔苏:你是狗吧!
在她的想象中,她的死法不应该是掐死捅死饿死吗?
怎么到头来居然是红烧油炸清蒸煮?还要死在那只干饭鸟的口中?
虽然作为一个人,她对死在离渊手上这件事无所畏惧并一直为之努力着,可是作为一只兔子——
要是死了之后投胎成兔子了怎么办!
那不就一辈子只能吃草?
哒咩!
白兔子在他手中挣扎了一下,随即恼羞成怒地咬了他一口。
疼却是不疼,仿佛一片羽毛轻轻拂过。
离渊低头,看见自己的食指处多出了两个细细小小的牙印,那牙印浅浅的,带着微微的湿润,却又泛起几丝痒意。
他看着兔子睁着红红的眼睛瞪了自己一眼,随后认命地垂下头去。
离渊唇角下意识勾起一抹弧度。
乔苏走到坑里,憋着一肚子的火气伸出兔爪在土堆上胡乱扒了扒,一抬头看见那祖宗正在坑边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模样看起来还颇有兴致。
她拳头......不对,爪子硬了!
乔苏索性眼不见心不烦,一边扒着土,一边在脑中对离渊精神泄愤起来。
不气不气我不气,气死王八会得意。
离渊目光落过来,便看见坑中的兔子一边心不在焉地扒土,一边在口中念念有词。
他皱了皱眉,放出神识去听,却听她奇奇怪怪地念了一句:
“打工兔,打工魂,打工兔子都是人上人。”
“......”
正在摸鱼偷懒的乔苏突然又被人拎了起来,她恶狠狠地看过去,看见离渊眯起眼睛,语气不善:“不想挖?”
乔苏立马变脸:“啊,魔神大人,兔兔那么可爱,为什么要兔兔挖土呢?”
祸斗:....
兔子说话了?
不不不,这熟悉的装腔作调的语气.....
是小祖宗?!
祸斗额角抽了抽,瞬间觉得气氛诡异了起来。
毕竟,他以前怎么不知道尊上还有这个特殊的癖好?
离渊在她的装模作样中,神情古怪起来。
这朵花总是这样,变脸变得比谁都快,让人都分不出来她话中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他垂下眼睫,问:“还敢?”
兔子耳朵耷拉下来,看起来十分沮丧,接着伸出爪子,做了个投降的动作:“不敢了!”
下次还敢!
一个合格的作精只会为一时的劣势低头,而永不会停止作死的脚步。
离渊眸色暗了暗,不知想到了什么,抬头看了殿内一眼。
原本空旷清冷的大殿,被那朵不知死活的花弄得一片狼藉。
他眸色一暗,“本座的魔侍,是让你拿来做这些的?”
他向来对魔族事务不在意,可也知魔侍皆是魔族中的佼佼者,这个作天作地的烦人精,究竟有何本事能让他们心甘情愿地为她做事?
靠她那点花言巧语么?
离渊心中冷笑一声。
乔苏觑了他一眼,无奈道:“那也是没办法的啊。”
她卖惨道:“我根骨不行,灵力也不够,不请他们,根本就做不了。”
离渊扫了她一眼,眉目间有些许嫌弃,半晌,缓缓道:“做不了,不会来找本座?”
不向神明祈求,反而去找那些没用的废物?
到底该说她是愚蠢还是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