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
“当!”
三声闷响之后,凤元九直接将龟甲化成了板砖大小,在掌心里掂了掂,随手连抡。
五下之后,伴着“咔嚓”一声清脆悦耳的响声,“红玉茧”应声而裂,碎成无数灵机结晶散落在了滋生着青色嫩芽的木地板上。
这灵机结晶碎块可是不可多得的宝物,用来摆聚气阵辅助修行的效果堪比极品灵石,若是炼制法宝的时候放上一些,还能给法宝附上火焰属性。
拂袖收了满地碎结晶,凤元九掐了几次净衣咒,蓝色的道袍上依然还有星星点点的黑。
好在这木屋外面看着小,内里却是别有洞天,五脏俱全。
凤元九在浴池里好生清洗了一番,这才开始探看起他亲娘的这座别府来。
双层木屋,有起居室,有静室,有灵兽室,有藏宝库,窗前还有一小片灵药园,里面长着一些白龙参,看年份得有几百年了。
灵兽室里趴着一只奄奄一息的赤狐,赤红的皮毛已然失了光泽,见了凤元九轻轻嗷呜了一声,狐狸眼里氤氲着乞求,着实可怜。
凤元九莫名又动了恻隐之心,掐诀将这只显然已经被他亲娘遗弃了的赤狐收了灵宠。
在灵契印入眉心的瞬间,赤狐身上的皮毛,从头至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焕发了耀眼的光华,便仿佛一团跳跃着的火焰,光彩夺目。
赤狐一抖焕然一新的皮毛,纵身跃到凤元九脚边便伏下了身子。
在身子伏下去的瞬间,这赤狐却是化作了人形,身姿纤细,发如火,肌似雪,跪伏于地,额头抵在手背上,毕恭毕敬地说:“请主人赐名。”
猝不及防被迫看了满眼光洁如玉的美背,凤元九移开视线,看着墙壁缝隙里滋生的嫩芽,手抹过乾坤袋拿了件法袍甩到了那几无瑕疵的背上:“娘亲之前没给你赐名?”
赤狐化形叩了一次首,这才大剌剌地站起来,手脚麻利地把凤元九甩给他的法袍套在身上,转着眼睛笑嘻嘻地说:“不敢欺瞒主人,前主人曾赐了个名,唤作赤玉。”
凤元九视线落回赤狐身上,见是一眉目精致的小少年,明亮的眼睛里仿佛写着狡诈。
有了先前小舅舅的前车之鉴,他特意扫了一眼小少年的脖颈,见其颈上确实有喉结,这才说了一句:“那便还叫赤玉吧。”
小少年甩着明显大了两圈的法袍,笑眯眯地行礼:“是。”
凤元九也是见过妖禽化形的,因此,看着穿了比不穿还能撩人的少年,问了一句:“你每次化形皆是如此……”凤元九想了下措辞,才又道,“赤条条的?”
小少年甩甩衣袖,拽拽衣领,说:“倒也不是,小的是想着第一次与主人相见应该坦诚些。”
“……”凤元九着实有些一言难尽,“坦诚并不等于袒露。”说完看着小少年与其气质相悖的那一脸懵懂,又无奈地补充了一句,“也罢,说了你也不懂。你且先换上你自己的衣服再与我回话。”
赤玉便直接扒了身上宽大的法袍,摇身变出了一身合身的赤色短打,把自己个儿包成了一干净利落的红包。
也许狡诈只是错觉,凤元九看着赤玉笨手笨脚地把法袍团成一团、美滋滋地收进了他的储物空间里,初步断定——这红狐狸干啥啥不会,卖蠢绝对能排第一位,难怪会被他亲娘舍弃,大概没有哪位正道女修受得了一只公狐狸动不动就跟你“坦诚”。
凤元九这么个心止如水的男修都有些难以克化了:“母亲留你下来可有甚么指示?”
赤玉并不觉得他是被凤妙歌抛弃了,挺着胸颇具使命感地说:“自然,前主人让我留在境中境里等主人。”
凤元九:“……”他那个亲娘可从未跟他提过这座别府。
赤玉见凤元九似是不信,立时拿腔捏调地学凤妙歌:“待小元宵来了,你告诉他,无需小气巴拉地搬空藏宝库,这座别府都是留给他的。”
凤元九摸摸鼓胀的乾坤袋,面不改色地直问重点:“这洞府可以带走?”
“当然!前主人这处别府便是一座随身洞府,这可是大……咳……”赤玉仿佛呛住,轻咳了一声,双手捧出一截木心,“这便是这座随身洞府的镇碑,主人只需将这镇碑炼化了,便可以将这洞府带出境中境了。”
几次听到境中境这词,却不知这境中境为何物。
凤元九在接过木心镇碑的同时,便随口问了一句:“何为境中境?”
没成想赤玉还真知道。
赤玉微微扬起下巴,自豪道:“境中境便是采用大神通于秘境中另辟新天,辟得的新天或灵机数倍于外界,或时间流速减慢,或时间流速加快,不一而足。前主人这处境中境却是兼而有之,简直就是闭关圣地!”
总之不会是他亲娘能有的手段,却不知这被他亲娘遗弃了的蠢狐狸,因何一副与有荣焉的神情,恨不得凤元九立马露出拜服的神情。
凤元九把玩着掌中木心,若有所思:“我把这别府带出境中境后,这境中境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