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忻拜过桂良,道:阿玛哈勿忧,波折起伏,预料之中。左翼总兵荣禄,几被肃顺斩杀,与肃不共戴天,吾已令其选调精兵,密赴热河。兵部侍郎胜保已于近日驰抵热河,肃党不敢造次。吾已叮嘱胜保,收敛锋芒,恭敬行事。热河之地,胜保前倨后恭;京城之内,人心惶惶,噤若寒蝉。肃顺、载垣闻之,备当益懈,待其既还,执付狱吏可已,安用大声色为哉!
桂良道:既如此,周培祖私访,何不实言慰之。
奕忻道:肃党爪牙,遍布京城。此乃真相假作。吾复密咨钦差大臣袁甲三、陕西巡抚瑛棨速即上奏,再陈两宫听政同篡先帝遗烈。
桂良叹曰:前日与九门提督文祥密室小酌,最坏之局,肃党弑杀两宫,挟天子以令诸侯。
奕忻道:肃顺擅权,吾等皆亡。
桂良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惶恐之极,敢问上苍,何日消弭?
奕忻无语。
桂良继续道:去岁夷人入京,倘成靖康之耻,老奴即携亲眷,街头横尸!万幸夷人非金人,吾之妻女,免遭牵羊之礼。
奕忻幽幽道:往日不堪回首。
桂良道:何不我为刀俎,人为鱼肉?即自京师调遣重兵,会合胜保,密诛肃党!
奕忻道:万万不可,行在地狭,误伤吾皇,天崩地裂!
桂良道:不破不立,北宋赵光义,大明朱棣,可为吾师。
奕忻道:阿玛哈切勿再言,热河行在,孤儿寡母,楚楚可怜,肃党欺之,吾肝胆痛彻、血淤气滞;吾若欺之,刀自何下?
胜保兵至热河,恭顺服帖。
肃顺召见,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