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题,夫知原于心也,不昧其心而在知矣,又何以俟于他求哉?夫子教子路者如此,其意盖谓学莫先于致知,知非假于外索。
孔子这样教子路,其用意在于告诉子路,学习没有比获得知识更重要的了,知识并不是假于外物。
这就是妥妥的心学观点了。
承题之后,下面就是代圣人立言,到了辰时,头篇五百多字已是写完。
答完头题,张敬修将母亲准备的瓷罐放在炉子上,又到了些水和小米进去熬粥,他正在长身体的时候,又这么长时间没吃东西,再加上这天寒之下,热量消耗得快,感觉肚子有些饿得慌。
肚子一饿,就没心思再写。反正会试一场三天两夜,也不差这点时间,张敬修将考题和卷子装入考袋,等着小米粥煮熟。
母亲王氏为他准备了很多吃的,不但有米面点心,还有酱牛肉、生鸡蛋及腌好的生肉片,足够他三天的口粮了。
约莫半个多时辰后,瓷罐里的小米粥渐渐散发出香气,附近考生闻了都是暗骂,这还让人怎么答题,而考房外的号兵也是被馋得口水直流。
张敬修先盛了一碗给监考自己的号兵,那号兵很是感激,在其他号兵羡慕的眼光中几口喝完了小米粥。
吃完小米粥后,张敬修感觉身子暖洋洋的很想睡觉,但他仍是打着精神,继续答题。
他打算今日只将头三道四书题答完,便算完成任务了。至于后两日,一日用来答其他四道五经题,一日用来誊写墨卷。
从第二题开始,张敬修便不再打算以心学观点来论述,而是将自己与老爹都崇尚的’实’学论述。
虽说按主考官的喜好答题,确实能取得更高名次,但对于科名,他宁在直中取,也不在曲中求。
张敬修虽对王阳明的心学极为佩服,但对于阳明后学的观点,他就嗤之以鼻了,而李春芳正是阳明后学王幾的弟子。
答完第二道题,已临近午时,张敬修煮了些面条,就着酱牛肉吃得香甜,颇有种在拍’舌尖上的考场’的感觉。
吃饱喝足后,张敬修把被褥铺下,将一个小巧的铜炉装了热水封好,塞入半垫半盖的被褥中后,便躺在被窝里呼呼大睡。
那号兵看着张敬修伸出号房的被褥和脚,很是佩服他监考的这位少年考生,在会试考场之中如此淡定,想吃就吃,想睡就睡。
附近的考生见了则颇感无语,这大白天的不用来答题写文,竟用来睡觉,这也实在是够奢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