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俩丫鬟避开,上官丫头就扒着刘三姐的耳朵说悄悄话。刘三姐听了却是一个劲的摇头,连说不行,怎么能这样!“要去你去,俺可不愿,羞死人了!”羞的,别说耳朵,脖子以下都通红了。
“哎呀,姐姐,又不让你抛头露面。你这边让六哥哥出头,考察那人。俺那边,让爷爷还有家里的老管家出马,俺也在暗里提醒着。若是真的合适,就……”上官丫头这分明就是拿刘三姐当枪使。
“不要!俺,俺才不要呢!”刘三姐口里拒绝,眼神却出卖了心灵。
“哎呀,好姐姐,你听人家说嘛。”上官丫头又开始规劝,“六哥哥没跟你说?那人长的也高高壮壮的呢,跟姐姐这花容月貌也很是般配呢!”
“没有!俺哥哥咋能跟俺说这个!俺哥说那人虽然有些才华,还有些子不着调!”说着,拿帕子遮住嘴巴乐。
“就是呢!不光是不着调,而且还是个坏东西,比我那个王家叔叔还坏呢!”然后就把那半首诗念了出来,“三姐姐,你说是不是个坏东西,只作了半首,这算什么?让我爷爷心心念念吃不香睡不着,太招人不待见了!”上官丫头小牙牙咬的,恨不得就扑上去咬两口。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刘三姐默念几遍,心里更是仰慕。
“等以后有机会见了,必定要问出上阙呢!”上官丫头又发下誓言。刘三姐也跟着点头。
“好姐姐,过几月你就十八了,不要说家里,怕是官府都要上门催促了。假如再像去年那样,连爷爷都不好出面了。倘若那人合适,就让爷爷去说,你看好不好?”
这般一说,刘三姐也有些动心,开口小心的询问:“你,你见了那人,觉得怎样?”
“那是雨天收麦的时候,天都黑了,虽然竖了火把,也看不清。就瞧那人架势扎的蛮大,舞了没有两下就散了。爷爷说是假把式,可他造的朴镰还是很便利的。后来爷爷就想见见,不想却被气了个胡子翘。”上官丫头说的,自己忍不住也笑了。
“那,那你爷爷说,说那人,那人长的怎样?”刘三姐结结巴巴,小心翼翼问那人的样貌。
“听我爷爷说,比他高些;比他壮些;比他……”上官丫头也有些不着调。
“还比你爷爷年轻些!”刘三姐忍不住白她两眼。
“嗯嗯。反正比六哥哥气派!三姐姐,咱不能光看长相,更要看人品。听说那人现在要盖宅子,正好让六哥哥去那边帮帮他,也方便考察,你看好不好?”说着,又挽着央求。
“这个也可以,反正我哥哥在家也无事,去那边转转也行。就是……”刘三姐有些无奈,叹口气,“我爹的性子你,你爷爷也知道。家里的几位姨娘整日里为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开始闹腾,别说我,连我哥哥都被老五欺负,要是男儿身,我早就离家出走了。我哥哥不走是放心不下我跟我娘。就这,去年要不是妹妹你和爷爷搭救,怕是早就没了~~”刘三姐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往下落,嘴里的话儿就再说不出下去了。
“姐姐别哭,妹子都知道呢!”上官丫头拿帕子给三姐拭泪,那边翠儿跟小青看见三姐哭了,也忙过来安慰。
“说不好听的,姐姐,你爹就是个势利眼!你那几个姨娘都掉钱眼里了。姐姐你是不知道,也不知那坏人是咋想的,他那天要是不气着爷爷,爷爷都要举荐他进工部,或者农学,若不然,进弘文馆也行。至于银钱?”上官丫头嘻嘻笑笑,伸出一根指头摇摇,“一串珠串就是一万贯,姐姐你说他有没有钱?”
“啊?不是两串一万贯嘛?”刘三姐吃惊的问。
“长公主报价一串珠子一万贯!那人瓷的,根本就没有还价!”然后,几个丫头片子一起嘻嘻哈哈咯咯哒哒笑个不休。
正笑着,又有丫鬟进来,笑着说听到了的消息:“有下人从赵村那边逃回来,说什么城里的王家侯爷上午去了赵村,跟卖珠子的那人认识,都是一个祖师爷,然后王家侯爷就说要打人送刑部什么的,老爷正在里面审问五爷呢。二夫人吓的就在边上求饶……四夫人让俺来请小姐去劝劝老爷……”
“三姐姐不去!打死才好呢!”上官丫头按住正要起身的三姐,“去年老五为巴结武家,逼着姐姐嫁给武三思做小,若不是我爷爷出面阻了,更揭出他武家要以此谋夺你家的田产,你爹方才没有答应,不然姐姐就跳进火坑里了!”
“那,那小姐,我该怎么给夫人回话?”丫鬟怯怯的问。
“就,就说上官家小姐来了。长公主出了题目,我两个正在研讨。”这刘三姐说瞎话还真有一套。
“哎呀三姐,你不提人家都要忘了。”上官丫头一下跳起,拉着刘三姐的手问上次,麦收前,给她的题目可做出来了?
“做是做出来了。搁题目里验算也是对的,可俺不知道怎么列式子,就让我哥哥托人问问。”刘三姐有些不好意思,小手捂着嘴,咯咯笑道。
“问谁了?那是我王叔叔出的题,满长安能做出来的也没几个了,姐姐问的是哪个?”上官丫头满脸疑惑,却突然一指南边,惊疑道:“该不会是问了那人?!”却见刘三姐咯咯笑着不回答,上官丫头就笑着嘲她:“哎呀,姐姐坏呢!刚才还给人家装矜持呢!”说笑着,俩丫头就闹在一处。
等闹够了,刘三姐从抽屉里取出那题的解卷。俩丫头头并着头一起看那解答的式子。
“三姐姐能看懂?”上官丫头问。
“一知半解。他设的是甲乙,按照天干地支来的,这是怕我们不理解。就是这字写的,老是缺胳膊断腿似的。”刘三姐忍不住笑。
“啊,就是呢。不过倒是都能识得。”上官丫头也忍不住笑,“不过他这样设好!我王叔叔都是什么XYZ,让人根本摸不着头脑。看来学问比我王叔叔还好些,姐姐怎么想起问他了?”
“我哥哥听多事说的。那人以前也是个教书的,在赵村又收了俩学生,平常教的跟你王叔叔教的也差不多,就想考考,看有没有真学问。”
“那就太好了!好姐姐,就这么说定了!”上官丫头说完,就立起手掌。
“啪!啪!啪!”三击掌!姐妹两个就谋算开人家的塑料祥瑞!
嘀嘀咕咕老半天,上官丫头才走,刘三姐还让她挑首饰,上官丫头随便拿了副玉镯,丫鬟小青捡了根赤红簪子方才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