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上官老头,俩眼痴呆呆愣了好一会儿,方才叹口气,“你这话要是换个人说,老夫必认定他是居心叵测。如今不但宫里……”老头一顿,摆了下手。“就连朝臣们也斗得跟乌眼鸡似的,我这位子不知有多少人惦记着呢!”说着老头又叹了口气。
“那,老爷子,您老不认为小子是在信口雌黄?”凉拌小心翼翼问。
上官老头却是摆摆手,“你刚才的那番话,要说是不为老夫好,不为我上官一门好,那就只能说老夫被鬼迷住了心窍。更何况还有你师兄王修也劝老夫急流勇退,可……可老夫……即便想退也是不能的。”上官老头抖着俩手,连连摇头叹气。
“哦,那是为何?老大人如今年过七旬,也是可以告老回乡颐养天年的。”凉拌有些不解了,唐朝贺知章还有少小离家老大回呢?“那个,英公卢公不是都退了?”
“他俩是武职,老夫是文臣。规矩到我这儿就不行。许敬宗许老头,都八十多了,数次上奏,表乞骸骨。却仍加特进,就是不准。你说臣子们能有什么招,就要给人家卖一辈子命!”老头说着仍不住摇头叹气。其实上官老头也不敢明说,如今他这位置是平衡武皇后与皇帝李治两拨势力的平衡点。一旦他走了,平衡立即被打破,又要展开一番争夺。
许敬宗。老小子还没死?!这上官家灭门就有他一份!真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一千年!不行,这事凉拌管定了。还就不信了,救不了上官一家,就不叫多凉拌!凉拌在心里念叨。
此时月亮躲进云里,玉皇大帝有点清闲,顺口就问:“小子,你不叫多凉拌那叫什么?”
凉拌哈哈一笑,嘚瑟道:“多谋善断!”
“呵呵,我看是多此一举!”
“小子笑什么?可是有了主意?”上官老头满眼都是期待。
“装病!”凉拌俩指一错,打了个梆子。
等上官老头回到府邸,招来儿子上官庭芝孙女上官婉儿。上官老头两个儿子,长子上官庭芝如今是七皇子李显的府属,次子上官庭璋年初外放江南为官。
上官老头招来儿子孙女,将多凉拌说的告知他二人,两人闻听都有些不知所措。
“爹,那小子不会是信口雌黄吧?或者是被人利用,当枪使了?”上官庭芝有些将信将疑。
“看着不像。他小子今儿还是个白身,若是真敢在老夫身上耍诈,就不怕老夫报复他?”
上官庭芝和女儿对望一眼,都点了点头。
“关键是王修,”老头看眼孙女,“你王叔叔也这么说了。也是劝爷爷急流勇退,在家含怡逗孙岂不美哉。”上官老头说着却又哼儿子一眼,孙女上官婉儿瞧见忍不住低头偷乐。
“爹,二弟家仨儿子,你说搅的心烦,不是都跟二弟去了江南。”上官庭芝很抱屈。
“老二是老二的,你是老大要顶门立户!”上官老头又哼哼鼻子。
上官庭芝虽然有些气恼却也无奈,几次都是当着自家女儿的面被老爹数叨,于是便也不顾颜面,冲老爹施了一礼,赌气道:“儿子知错了,这就,这就给您老养孙子去!”说罢,一抖袖子,施施然出了老爹的书房。
再看上官老头有些瞠目,万没想到儿子能给他来这么一出。孙女上官婉儿已经搂着肚子笑岔了气。好容易止住,上官婉儿娇嗔的责怪爷爷,“爷爷,您要撵父亲出去,也不必说出那样的话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