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无缘无故怎么可能会昏迷一天之久?醒来后看着也没什么精神,反倒是像个重伤不治的病人,叫人心忧。
卫璟的后脑勺像是被重创过泛着一阵接着一阵的痛觉,他起床更衣,重新整理好衣襟过后,打开殿门看见跪了一地的人,“盛家如何了?”
曹缘不敢隐瞒,踌躇半晌也不敢说实话,他瞥了眼太子手指上的伤,欲言又止。
都说十指连心,昨天那口棺材上生生被太子留下他指腹上的模糊血肉。
“说话。”
“人已经下葬了。今儿晌午请了和尚超度念经,而后就葬入盛家的祖坟。”
曹缘一口气说完这句话立刻重新低下头,没敢看太子的脸色。
卫璟扶着门框,骨头发白,皮肤底下的青筋时隐时现,泛白的薄唇逐渐抿成一条没有温度的线。
迎面而来的金色日光还叫他有点恍惚,他是不是应该还在梦里,所见所闻都是假的。
卫璟说:“去盛家看看。”
说不定就是个醒不来的噩梦。
这世上没人比她更会骗人。
对。
前些日子她不是还想调任地方吗?肯定是她早就想逃离京城,而想出来的piàn • jú。
“她没死,你们都被骗了。“
曹缘听见太子这句话,只感觉到头皮发麻,还有些可怜殿下。
这回着实是伤到太子的心尖肉了。
从小就照看着长大的人啊。
说没就没了。
曹缘虽然是个阉人,下面没了根,眼睛却比他们都好使,伺候太子多年。
小时候,太子就是嘴上不说,其实心里很喜欢盛家来的这个漂亮小公子。
五六岁的小公子,又乖巧又懂事。
说话还有一股子奶味,糯叽叽的,内里就是好捏的软团子。
逢年过节,少年老成都会给身边的人在包红包,认认真真准备封红。
每年偷偷塞给盛家这位的,一准是银子最多的那个。
曹缘那个时候还敢和小太子开玩笑,问过他怎么偏偏就要给盛家这位多点呢?
太子皱着眉头一本正经撒谎说没有,大家都是一样多。
曹缘没给小太子留面,说他亲眼看见了。
太子很不高兴,“他那么馋,每天都像个小叫花子似的讨别人的东西吃,多给他点银子,让他自己去买,免得他眼巴巴望着别人的,还伸手去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