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垂死挣扎:“谢公子,院里的柳氏是贵妃娘娘亲自赐下的,当初还请大师看过像,说是是有福之人,将来说不定能为王爷诞下长子,您看这——”
“唔。”
说不定能为李云深诞下子嗣?那倒的确有些不同了。
“既然是母妃的意思,那自然是不该亏待的——就送去西郊别院吧,那儿,甚是安静。”
屁话!那破地儿明明最为偏远,这辈子若是不出意外,恐怕再见不着李云深的面了。
忠叔险些气背过去去,但碍于情面也不好当面发作,只好咬着一口牙等着李云深回来。
李云深回来时,府上已经一片寂静,谢青吾只用了半日就将一众姬妾打发了个干净,剩下的,说句不好听的,就是一群不中用的。
一没姿色,二没家世,仔细看看好像也都没什么心机,就是完全做不起来妖的的那种。
“王爷!”忠叔在这门外等了半个时辰,终于把人盼回来了。险些热泪盈眶,“谢公子将内院夫人们全送走了——”
——但还未走远,你现在派人去追还来得及。
“全送走了?”李云深步子一顿,就在忠叔觉得可能还有希望时,听见了李云深的下一句:“送的好!”
谢公子怎么这么体贴周到善解人意呢?好人!
忠叔一个趔趄。
王府现在这是怎么了?王妃善妒,王爷偏宠,后院从百花齐放到如今空无一人,王爷膝下还未有子嗣,这可叫他怎么回娘娘?
“王爷自古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您现在已经弱冠,膝下仍空虚,老奴前段时间还想着再给您添两房侍妾,现在可好……”
老人家唠叨起来没完没了,李云深虽然是主子,但忠叔辈分高,只能竖着耳朵忍着。正被唠叨的没办法,秋实过来请李云深过去,说是一切都已置办妥当。
李云深如蒙大赦,也没管到底是什么置办妥当了,扭头就走。
忠叔看自家王爷猴急的模样,实在没忍住心塞,若不是恩典便宜了蓝颜祸水,王爷能这么着急过去吗?
贵妃亲自赐下的恩典到底是不同的,李云深晚间来流云居时院子里已经挂满了朱红灯笼,红绸曳地,仿若新婚。
谢青吾穿着一件绯红深衣立在外边,撑一把二十四骨节桐花伞,伞柄系着一缕红绸。
谢青吾气质偏冷,平日里也多穿素净衣裳,这样艳丽的颜色倒是极为少见,但这人天生就好看,所以不论穿什么也都是好看的,红的衣,玉似的人,李云深没忍住生出一丝惊艳。
——竟第一次觉得有男人长的比姑娘好看。
他这样发着呆,谢青吾却已经走了过来,傍晚还在落雪,谢青吾跟他同撑一把伞,两人挨的极近。
他本就比谢青吾高半个头,不自在的低头时刚好能看见谢青吾修长的脖颈和身前半片精致锁骨,轻薄的衣衫下流畅的线条若隐若现,几乎有着令人心折的艳色。
李云深眼皮跳了一下,不敢再想这么多,连忙移开眼,一脸正直的问了一句:“冷不冷?怎么穿的这样少?”
谢青吾无语片刻,特意穿成这样,这人就真没发现他什么心思?也真是根,木头。但担忧他能冷不冷倒让人心里舒服,有便宜能占。
谢公子皱了皱眉:“冷。”
李云深犹豫了一下,因为想着是在自已府里,他出来时没披披风,此时外面风雪正急,而谢青吾身子虚弱又刚大病初愈,想了想,还是伸手将人捞进怀里,半拥着往院子里走去。
他兴许自已都没发现,经过谢青吾数次投怀送抱之后,他对抱着个男人这种事已经完全习惯了。
竟然觉得并无不妥。
忠叔,沉痛的闭上双眼,实在没眼看自家王爷宠幸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