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凤喜差点儿就睡着了,听着这话又睁开了眼睛,侧了侧身提起桌上的壶往碗里倒了半碗水,喝了两口醒醒神:“你才嫁进来有些事不知道,你大娘啊,原先性子没这么急,她是有些好面儿,却也不是个爱挑事的,自你爷爷走后你奶奶生了病,许是受的打击太重,上了年纪又在病中,性情啊一夜大变,多亏了有你大伯大娘照料着,我都不在屋里伺候呢,就颇为心力不足更何况他们日夜守着,你奶奶病的最严重的时候,身边一刻离不得人,那张躺椅就是你大伯大娘夜里睡觉的,现在你奶奶病好了,一大家子都松了口气,所以我说,可万万不能再让老太太生病。”
何花有些讪讪然,梳头的动作顿了顿:“我说呢,原先没嫁进顾家,村里提起顾家都是竖着大拇指夸大伯大娘,知道与我订亲的是二房长子都夸我有福气,这辈子吃穿不愁算是掉进了福窝里,匆匆忙忙的进了顾家,瞧着总觉得跟外头说的不太一样,却不知还有这么层原由在。”
“你大伯爱显摆。”朱凤喜心里门儿清笑里带着调侃:“他就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他是顾家最最孝顺父母的,话说回来,有时候看着是夸张了些,到底是把你奶奶放在头一位,家里头啊确实没人比得上。我是不在乎这些,也做不到这份上,大房好好孝顺老人也好,老人开心安康比什么都好,我呢,操心家里事,我是个闲不住的性子,说起福窝,顾家确实算是福窝了,瞧见没,今儿吴大夫还给阳鸿媳妇把了脉,以后啊,她就跟老太太一道吃饭,哪家孙媳能得这待遇,眼看老太太也好全了,你和晓方媳妇都努努力,早日怀个孩子,说句不好听的老太太什么时候过了,分了家,可就没这么好的待遇了。”
这话说的何花满脸羞红,呆不住了,将手里的梳子放到了桌上:“娘,头发干了,夜深您早点睡,儿媳也回屋里去。”
朱凤喜捂嘴打了个哈欠,笑得眉眼弯弯:“去吧去吧,早点怀上孩子,我还等着抱大胖孙子呢。”
一转儿过了两天,去县城的顾元初顾元正还没回来,下午日头偏西瞧着像是申时左右,顾元良搭着村里的牛车回来了,手里提着个壶,一脸乐滋滋:“娘,瞧我给你带来了什么好东西。”
太热,顾菲菲窝屋里逗着狗子玩,听见话扭头往门口去:“什么好东西?”
“给你看看。”顾元良将青白的瓷壶放到了桌上,很是神秘的揭开了瓷盖:“娘你猜是什么!”
顾菲菲凑近看了眼,都不用细看,闻着味就知道了:“乌梅汤。”
“哇噻,娘你是怎么知道的!”顾元良很是夸张的瞪圆了眼睛:“娘,你尝尝,刚从井里提出来的,坐着牛车回来,不怎么冰了,正好可以喝。这一壶得十文钱呢,可不便宜了。”
“这么贵?”顾菲菲有些意外:“真的?”
顾元良将半碗乌梅汤递到了母亲手边:“娘我又不是大哥,我说的可是实话,就十文钱,三文钱一碗,我这差不多四碗的量,就给了十文钱。娘你先尝尝,味道真不错,生意好着呢。”
顾菲菲喝了口,细细的品尝了番:“乌梅,桂花,甘草,山楂,放了糖?这味儿还是不太够,好像熬的不太够,还少了点陈皮,放了冰糖最好再加一点蜂蜜,清爽可口酸甜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