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声怕要给他们败坏了。
云嫦开口:“我今日没拿剑出来,你们便觉得我是好欺负吗?”
为首的小混混哈哈大笑:“女子家用什么剑?你是想吓唬我们!谁怕谁还不一定呢。”
云嫦抬手准备施咒,忽然脸颊边闪过一道劲风,一把灵剑越过她横搭在那三位小混混胸口,再飞旋回陈祁远的手中。
云嫦身子僵硬,终于感受到什么叫做汗毛竖立,额头冒汗。
大……大师兄?!
云嫦僵僵地转身,看到一脸怒气的大师兄大步而来。
云嫦思绪空白,她还没有想到怎么编理由欺骗大师兄,她从未在大师兄面前说过谎。
自己偷偷跑下山竟然惹得他这么生气!
云嫦手指拧巴,低着头心虚极了,轻咬下唇,大师兄这个时候不是应该还在练剑台修炼吗?
陈祁远看了颔首躲避自己视线的二师妹,今夜他惦记着云嫦的身体无心修炼,于是提前回院子。
怎料云嫦,昌禾,明知谣的房子都熄灯了。
他觉得不妙,加上他白日在后山找到了一株罕见的灵药,此灵药对云嫦的身体极好。
但灵药采摘之后不易保存,他便想着去看看云嫦有没有睡……
结果三个人都没见踪影。
他当即就慌了神,害怕是有贼人进入宗门掳走云嫦。
好在云嫦终究是第一次犯错,整个人六神无主又怕被骂,便在桌子上留下了书信。
陈祁远紧赶慢赶,找到了第一次叛逆私自跑出宗门的师妹。
又急又气。
但他看到云嫦低着头等着挨训的样子,一股子气又猛地下去了。
陈祁远心道还是先教训了这几个登徒子。
这种人他了解得很,只顾自己的开心,不顾女儿家的名节。
那三个人还没看清楚陈祁远是怎么攻击他们,灵剑飞旋太快了。
他们还以为是被石头砸中胸口了。
此刻看到陈祁远气势汹汹地过来,他们三人出虎反而不怕:“怎么着,家里来执剑护卫了?!”
“找死啊,敢打我们!”
说着他们三人就冲上去。
陈祁远足尖一点,一脚一个,将人踢翻在地。
“浪荡登徒子,你们打算对师妹做些什么呢?”
陈祁远对云嫦是着急和生气,对这几个人是真正的愤怒。
二师妹容貌艳丽带着白纱都被他们纠缠,若是自己不及时赶过来,若是云嫦不是修士,今夜便要遭到他们的调.戏。
陈祁远怒从心来,他们居然敢打云嫦的主意!
其他的商贩看到这三个小混混挨打,心中大喜,纷纷喃喃自语:“打得好,天天调.戏小姑娘!”
这三个人连忙跪地求饶。
“对不住,对不住,您们大人有大量,饶恕我们吧!”
“下次再也不敢去调.戏女子了。”
他们不是傻子,这哪里是厉害的侍卫,这分明是修士啊!
陈祁远目光如炬。
他们知道此人还不满意自己的忏悔,于是他们急忙说:“我们不但不作恶了,下次若是看到别人欺负女子,还会上前帮忙。仙师就饶过我们一条命吧。”
“若是不能说到做到,便把命留下来吧。”陈祁远说完,便把他们扔到桥下,看着他们在水中扑通,艰难又狼狈地往对面游去。
说完之后,陈祁远转身看着云嫦。
二师妹倒是没跑,紧张地站在原地。
陈祁远语气严肃地说:“把师尊告诉你的规矩背一遍。”
云嫦走到他身边,温声说:“不得私自下山门,若有必要,需得大师兄相陪。”但今晚是特殊情况,自己是来给大师兄挑礼的,怎能让他陪着来。
陈祁远抱剑:“昌禾和明知谣呢?”
云嫦连忙解释:“是我拉着他们下山逛庙会的。”
陈祁远微微弯腰,凑到云嫦面前。一字一句地审视:“嫦嫦,你不知道今晚会有庙会,只有昌禾和明知谣知道。懂吗?”
他们能赶到这么好,大晚上来逛庙会,说是云嫦随机选的时间就赶上了,陈祁远可不傻。
云嫦的谎话被戳破,同时大师兄又靠近说话,弄得她面上潮红。
云嫦结巴回答:“懂……懂了。”
她欲哭无泪,三师弟,小师妹……师姐瞒不过去了。
陈祁远问:“他们人呢?”
云嫦回忆了一下:“好像是说吃完饺子来这里和我集合。”
陈祁远点点头:“那便在这里等着。”
……
昌禾和明知谣吃得舒心,提留着给云嫦带的饺子上桥。
发现很多人都在往一个方向看过去。
昌禾随口一句:“有什么看的?”
“俊男美女,当然好看了啊。”一个好事的路人拍拍他的肩膀。
众人所看的方向是上桥的位置,一男一女站在河岸边。
身边的男子护女子护得紧,但举动都克制着界限,总而言之二人看上去不像夫君,倒像是兄长。
男人给女子买了一盏莲花灯,又给她买了一碟糕点,他端在手中方便女子拿取。
昌禾和明知谣两个人交流。
“让我看看……”
“我们还是先去找二师姐吧,饺子给她尝尝,另外今晚的事情多亏有她,大师兄没有跟着就是轻松啊!”
明知谣蹦蹦跳跳地说:“我们偷偷摸摸地回去,大师兄不知道,神不知鬼不……”
最后一个“觉”字还没有说,明知谣和昌禾看到守在云嫦身边的大师兄……
糟了!
陈祁远敏锐地发现站在桥上人群中的二人,抬眸望来。
他冷声道:“等回去再说!”
夜深了,庙会上的人也逐渐散去。
师兄妹四人回傲风派。
云嫦提着一盏莲花灯和大师兄并肩而行。
看她那对莲花灯小心翼翼的样子,昌禾二人便知道这灯是大师兄给她买的。
看吧,他们就知道,大师兄再生气也不会怒斥云嫦师姐的,再盛怒之下还能给她买花灯,多半是因为云嫦师姐多看了两眼想要。
昌禾和明知谣对视,大师兄看在云嫦的份上,应该不会惩罚太重吧。
今晚毕竟太晚,陈祁远也不方便罚他们,让他们先行休息了。
但他去了云嫦的房间,他要弄清楚为什么突然下山,云嫦肯定是事出有因。
二人相对而坐,陈祁远给云嫦倒了一杯热茶,云嫦连忙拿起来小酌,一杯热茶下肚她舒坦了些。
陈祁远问:“嫦嫦说吧,为什么私自下山,也不和我说?”
云嫦垂眸:“我想去看庙会,看花灯……大师兄不会同意吧。”
陈祁远紧握拳头,压低声音:“你若实在想去,我陪你去。嫦嫦,下次别瞒着大师兄。”
云嫦抬眸眨了眨眼睛。
她知道让大师兄伤心了,点点头:“不瞒着大师兄了……”
随后陈祁远重新把话题拧回来,他觉得云嫦不会因为害怕自己责骂就故意掩瞒,肯定还有其他原因。
“说实话吧。”
云嫦迟疑了很久,一拍储物囊从中拿出来的那套男子的发冠和簪。
“我看了许久,这一套发饰很适合大师兄……再过半月就是大师兄的生辰,本想当做生辰礼物的……”
陈祁远看到那套发冠一怔,嫦嫦是为了自己买礼物吗?
云嫦面上通红,收回了那套发冠:“现在还不能给你,等你生辰那日再说。”
陈祁远心中一暖,轻轻咳嗽一声:“有心了。”
修士修炼无岁月,山中修炼更是如此,但云嫦却能记住每一个重要的日子。
陈祁远问清楚后,起身说:“不早了,先行休息吧。”
云嫦送他出去,临到门口,陈祁远又问:“是在山上无聊了吗?”
云嫦摇摇头:“有大师兄在,不无聊。上次给的话本也还没看完……只是大师兄,我先前便想问你……”
“有几本话本中,提到男女亲热……为何之后的几页都被你撕掉了?”
云嫦想到男女亲密地抱在一起,但这种描述都不至于被撕掉吧。
那……那有时候大师兄也会来揽自己的腰肢。
陈祁远没想到她会问这个,喉头滚动,哑声说:“你……你不能看。”
他罕见地有些磕巴。
他亲手撕掉的,自然代表他将全文看了。
那些被他撕掉的部分太露骨了,不但有下流隐晦的文字还有栩栩如生的图画。
纵然是从小在妓.院生活的他也觉得不合适……
越不能看,云嫦越是好奇,说到底她现在也是年纪轻轻的丫头,性子还不够沉稳,偶尔有些跳脱。
要不然也不会被昌禾和明知谣两三句话就喊到庙会一起游玩了。
云嫦抓住他的衣袖:“我就看一点?”
陈祁远义正辞严:“不行。”
云嫦蹙眉:“跳过那几页,有时那女子便怀孕生子,总不能拥抱便能如此……”
她是不懂,但她和大师兄有意无意也相拥过,比如说自己受伤了需要被人搀扶……总归是有过拥抱的。
陈祁远转身要回自己的住处休息,云嫦靠在门口吹了口气,面纱轻舞,和他赌气说:“大师兄,阿谣和我说了我道侣的事情……若是日后我和我的道侣也要孕育子女,总不能相拥便可怀孕,你如今不许我看,日后我总会看到的。”
陈祁远停下脚步,声音喑哑:“以后……再说吧。”
他怎么说?
云嫦从小就没有接触过这些东西,按道理来说是师娘教导她的。
可师娘没空,而且师娘性子也容易羞涩。
但总不能让他一个大师兄教云嫦闺中之术,太过于失礼了。
陈祁远扶额……要说云嫦不懂吧,她哪里不懂?
真正不懂的人怎会在意这种。
云嫦大概是半懂不懂,猜不出来在乱猜。
看云嫦这不好意思的询问样子,大概是猜了许久,实在忍不住了。
她估计也知道问自己这个男子不合适,但偌大的傲风派也就自己能回答她了。
毕竟昌禾和明知谣古灵精怪,一个刚满十四岁,一个刚满十五岁,又能懂什么呢?
陈祁远不愿多说,云嫦自然不会为难大师兄。
她闻言点点头说:“那大师兄好生休息。”
随后她关上房门趴在床上发愣。
她也想过爹娘可能会给自己找个怎样的未婚夫,但思来想去,无一人比得上大师兄。
她想……
云嫦不敢再多想下去,可一旦种子落下去,便不断地生根发芽。
她强行将思绪抽回来,她还是想了解一番。
她好奇……她想知道……若是自己和大师兄除开相拥还能做些什么呢?
机会在不久出现。
陈祁远罚了他们扫山门台阶,他也罚了自己,理由是身为大师兄没有尽职尽责。
至于云嫦的活……他也帮忙干了。
云嫦是他一手带大的,这丫头犯错,他也有过,此次教导之后下次云嫦还犯错,那她就老老实实地跟着一起吧。
云嫦不扫山门台阶,但她有别的事情要干。
师尊师娘即将归来,应当前去迎接。
师尊和好友在山门外请好友喝酒,云嫦前去将不喝酒的阿娘迎回来。
云嫦得了吩咐,便出了傲风派,按照信息她途径了一处凡人小村子。
她猛然停下了飞遁,落地好奇地看向一处小屋面前。
烛影摇晃,此地偏僻没有左邻右舍,所以房门也没关,
她看到了一对年轻的夫妻两个人正在打趣逗乐,相拥在一起。
挺像话本上的桥段。
云嫦抿了抿唇,只看了一眼觉得很是正常。
她正准备离开时,忽然那一对小夫妻嘴挨着嘴,舌尖挨着舌尖,亲的那农妇面色潮红,那当家男人扯开了自家妻子的衣带,嘴唇亲着她的脖颈,大有一路往下的趋势。
云嫦瞪大了眼睛,回过神后连忙转过身避开,她怎么也没想到会看到这一幕。
她慌张地碰了碰嘴,原来成亲后男子便可以不顾男女之别随意触碰自己啊。
难怪自己追问大师兄时,他支支吾吾。
云嫦又想,如果以后自己的道侣是……是大师兄的话,他也会这般对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