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心疯的老人家说的疯话罢了,贵人莫要放在心上。”
说罢,她便捂着张嬷嬷的嘴,将人生生拖离了这片树林。
楼画看着那两人离开的背影,轻轻点着手指,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半晌,他蹲下身子,认认真真打量起地上的火堆来。
刚那两人走的时候忘记灭火,此时火稍稍小了些,火底还残留着方才烧毁的黄纸的灰烬。
楼画将手探进火里,拈了一小撮灰烬出来。
那灰黑色的残片还略微燃着些火光,楼画在其中注入一丝灵力,那灰烬这便从他手中缓缓飘了起来。
纸屑散发着微弱的光芒,打着转,迎着黑夜飞向了另一个方向。
楼画目光一顿,起身跟了过去。
夜里的皇宫比白日要冷清不少,道路上只有偶尔行过的巡夜侍卫。
楼画跟着纸屑一路从那偏僻的树林,去到了金銮殿的屋顶。
这金銮殿几乎是整个皇城最高的建筑,楼画站在顶端,一眼望去,几乎能望见整座皇城的景象。
高耸朱墙、雕栏画栋、奇花异草,以及一个和周边景致格格不入的人。
那人容貌俊朗,穿着一身明艳的赤红色官服,瞧着正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模样。
大概是因为他只是残魂,他整个人在夜里还发着淡淡的光芒,还有些许不真实感。
想必,这位就是传说中的周相,周野望了。
也正如老太监所说,周野望来的方向正是皇宫的那个承天门。
他步子很轻松,一路上也不知在和身边什么人说笑,每走几步还像是遇见了熟人一般,还要冲旁侧的空气行一礼。
楼画猜,他大约是在重复自己死前一天发生的事情。
那周野望现在是在做什么?按照他们凡世的说法,是在上朝吗?
楼画看着新奇,他的目光一滞追着周野望跑,一路看着周野望从承天门的方向行至金銮殿前。
但就在他即将踏上金銮殿的台阶时他却顿住了脚步。
楼画微一挑眉。
他看见,周野望停在台阶前,正低着头,似乎是在怀里翻找着什么东西。
过了片刻,他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小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