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马上跟他说,让他给你开工资,大不了你跟他多签几年合同,没钱你让我死在医院啊!”
楚鹤眠本来张嘴想解释一句的,他想说贺砚修并没有把他所有的钱都扣押了,还是会每个月都给他发两万的。
他会把这笔钱攒下来给她交住院费和治疗费的。
可现在坐在这里,面对咄咄逼人丝毫不知道感恩的张嫣,他这话怎么都没说出来。
想张口的一瞬间,感觉嘴唇好像有千斤重。
他坐在那,感觉无尽的委屈涌了上来,全身的力气都被张嫣抽走了,他轻声问,“你知道追债的绑我的时候,我多绝望吗?”
“没有我现在的老板,你今天就见不到我了。”
“可能下一次有人联系你,就是去警察局认领我的尸体了。”
“我真的很想问问您,我是您的孩子吗?我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吗?”
张嫣木着脸没说话,楚鹤眠低了低头,“你自己身上的病,你不清楚怎么得的吗?”
“我那是为了谁?!”
“我还不是为了养你!”
张嫣气急败坏的瞪着楚鹤眠,“你以为你怎么长这么大的?没有我喂你一口吃的,你早饿死了,现在长本事了,到来反问我了。”
楚鹤眠沉默的听着,第一次觉得好笑。
张嫣说养过他,真有意思,他妈妈原来养过他。
“你笑什么!我是你妈,法律上你也有赡养义务的,你敢不管我?”
楚鹤眠差点气得站起来就走,不想一会儿张嫣追出来闹的人尽皆知给贺砚修看了去,这才忍了又忍。
他给张嫣又转了两千,“这是我最近攒的所有钱,你先拿去用吧。”
张嫣拿了钱,还是不依不饶的,“你这是什么意思?以后呢?”
“以后我会想办法的。”
楚鹤眠说完就站起了身,这是他第一次居高临下的以俯视位看她,男孩子声音清冷,“你再逼我,我保证你一分钱都拿不到。”
说完就快步离开,冬日的寒风刺骨,刮在脸上像冷刀一样,无形的削人皮骨,疼的人说不上来话。
贺大少爷就靠在那辆吉普车旁边,一点都感觉不到冷似的,又是一身黑色,把厚重的质感和冷硬全都穿了出来。
楚鹤眠在马路这头远远的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贺砚修都比自己的家人对他好。
也比这些人更加有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