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然看着他凑近的俊脸，愣愣地点了点头。
“好了，睡会儿吧。”说完，纪承宣靠在单人病房的沙发上，拿出switch。
清晨的阳光正好映在他脑后，衬得他整个人异常柔和温暖。
顾然本以为自己会睡不着，但不知道是因为发烧带来的昏沉感，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她很快就沉沉睡去。
纪承宣再抬头的时候，发现顾然已经睡着了。阳光洒在她的脸上，毛茸茸的。
她的脸色恢复了，不再像昨夜那样透着不自然的红晕，不过还是略显苍白。
褪去了浓妆，此时的她就像他们第一次拍戏的时候那样，软软的，没有一丝攻击力。
顾然从朦朦胧胧的睡梦中醒来，就感觉到，一股灼热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她瞬间清醒了，但却没有睁开眼睛，而是翻了个身，将头深深埋在被子里。
纪承宣走到床边，看到被子盖住了她的口鼻，将被角向下压了压，坐在她床边，伸手去探她的额头。
纪承宣的手靠近的时候，顾然不由得有些紧张，但他的手只是轻轻地在她的额头落了一下，便又抬起，像一片羽毛的触感。
纪承宣的手在半空中慢慢握拳收回，神情复杂，刚刚他看到她的眼珠微微颤动，知道她已经醒了。
“顾然，昨天我一夜没睡，我在想一个问题，我人生中，第一次那么强烈地想保护一个人，想要让她永远不会收到任何伤害，你说，这是为什么？”
“昨晚，你倒下的时候，我是第一个察觉到异常的人，但我却不是第一个冲到你身边的人，我不是那个有资格第一时间抱住你、照顾你、帮你挡下风雨的人。”
“你身边有那么多人，他们都比我有资格关心你。”
“但我想获得那样的资格。”
顾然听到一半，已经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发现，要对着这样深情的纪承宣说出拒绝的话，真的很难。
那双星辰般的眼眸，仿佛聚集了满天银河的光芒。
发烧带来的昏沉和晕眩，让她无法很好地厘清思绪。
她不再看他，视线落在他手上，随即又弹开，落在地上，“我……”
纪承宣温柔且坚定地抬起她的脸，“无论什么答案，都要看着我的眼睛说，好吗？”
顾然被迫转向他，但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却更加无法思考，她眼神闪烁，视线始终不肯落在他眼睛里，“我现在脑子有点晕……”
“看着我，好吗？”纪承宣用近乎祈求的语气，声音低哑。
她的视线，终于停了下来，停在他长而浓密的睫毛上，停在他星辰般开阔的明眸中，停在他微微泛红的眼角。
穿梭在不同的时空里，她给自己的定位一直非常清晰，一个没有感情的工具人而已。
她帮助气运之子，打击破坏时空稳定的不安定分子，但却从不会牵扯进他们的感情纠葛中。她总是雁过无痕，深藏功与名。
她不曾爱上过什么人，因为她知道自己只是过客。
但，面对纪承宣。是宿命吗？
从那双完全长在她审美标准上的手开始，她不知不觉已经……
“一个人的眼神是没有办法作假的吧？”纪承宣问。
“或许吧。”顾然喃喃道。
他渐渐凑近，吻上来的时候，她没有推开，她想她大概是真的烧晕了。
他的手垫着，将她的头轻轻托住。
她微微抬头，接受了这个湿润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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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再喝点粥。”纪承宣的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声线低沉。
“不用了。”顾然摇摇头，“你帮我收拾一下东西，吊完这两瓶水，就出院吧。”
昨天从片场直接过来的，她平时带到片场用的东西都被骆小忆提了过来，还有一些剧组人员过来探病时带的东西。
“上午就出院？要不中午还是在医院休息吧，下午还得过来。”
“在医院里我睡不好，还是回酒店吧。”
“好。”想到顾然昨晚一个人在医院，人又烧着，纪承宣眼神暗了一下，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发。
等纪承宣转身去收拾东西，顾然背过身，悄悄地用手心感受了一下自己脸上的温度，随后擦了擦发际微微渗出的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