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庚虽然身受重伤,但厉焱这般怒吼着掷出大刀,连偷袭都算不上,躲开这幼稚的一击呼吸间便可以完成。
刚才悄然挣脱束缚的青年在作出徒劳一击后终于清醒过来,扭头看到尚处于昏迷中的余越父母,上前想要去解开绳索。
“你敢!”
花庚见状,一声怒喝,见厉焱不为所动,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双手掐一个简单的结印,振臂一指,一道血红的光芒,从中指食指迸发而出。
也许是花庚出手太快厉焱来不及反应,也许是厉焱认为这简单的一道光芒并没有太大的未能,他没躲。他也不能躲,因为他此时正要解开捆在余越父亲身上的绳索,如果他躲开,这道血红的的光芒就会打在余越父亲的胸膛上,他厉焱或许能抗下这一击,可余越父亲是一个没有修为的普通人,受到一名地阶灵武者的攻击,哪怕是随手一击,也有毙命的可能。
可是厉焱还是低估了这道血红色的光芒,他低估了花庚的手段。
那道光芒接触到厉焱的手臂后,诡异地溶蚀着所附着的衣物,然后便是血肉、白骨。这一幕就好牵着风筝的线凭空消失了一段,厉焱的手臂失去了与身体的连接,无力地跌落。
而让人心惊的是,那道光芒却并未就此消失,一部分仍附着在那截断臂上,一部分沿着厉焱肩头的伤口想要继续侵蚀,还有一部分,在断臂跌落的一瞬间逃逸出来,其路径前方正是余越父亲的胸口。
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在一念之间,这一念,花庚出手的一念,是厉焱打算硬挨这一道光芒的一念,之间,是余越和何纵来不及反应的时间。
一抹血色消融在余越父亲的胸口,一抹血色在余越那双本就生得诡异的双瞳中钻出,那股压制灵力运转的力量被更为一道更蛮横的力量从体内挤出。
岳家五祖从木然中清醒,突然感受到一道令人恐惧的气息从余越身上爆发出来,这种让他恐惧的感觉不是由于这道气息有多么强大,而是气息中蕴含的杀气,这杀气给岳家五祖的感觉恍若一尊屠遍天下的魔神。
狂暴的灵力汹涌着从余越的丹田奔向四肢百骸,然后在体表凝为灵力铠甲——不再是单纯的蓝紫色。此时,这身本应是代表着浩然正气的灵力铠甲上,多了些血红色的纹路,这血红色与花庚的灵力颜色相似,却更加深邃,隐隐透着一股洪荒气息。
这道魔神般的身影动手了,雷蛇出现在余越的手中,铠甲上那些血色纹路如一条条血红色的小蛇经由余越的手臂缠绕在了长枪之上。
花庚感受到余越锁定了自己的气息,只觉一点寒芒先到,随后枪出如龙,撕破他的胸膛,从后背贯穿而出,霸道的力量就这样挑着他向后飞了一段距离,然后枪尖没入砖墙,一名地阶灵武者被余越钉死在墙上。
岳家五祖见状大惊失色,先前所有的想法在余越这一枪掷出后都烟消云散,身形消失在空气中,然后飞快地逃离天元武馆。
余越眉头一皱,闭目感应了一下,然后便朝某个方向爆射而出,他虽然不是地阶灵武者,但此时借助地形腾跳奔跑的速度已经不弱于岳家五祖。
而何纵此时则略微迟疑了一下,替厉焱驱除了附着在其肩头的诡异血光,看着生机渐渐丧失的余越父亲,纵使神通广大如他也无能为力。然而,当看到仍附着在余父胸口侵蚀着其生机的红色光芒时,何纵似乎又想到了什么。
至于余越和岳家五祖,何纵并不担心,因为两人追逐的那个方向——是岳家,在那个方向,有风雷武馆两位地阶巅峰的馆主。
岳家五祖一路飞遁,然而他一向引以为傲的空气属性的灵力如今在现在的余越面前没有丝毫作用,余越不知道通过什么手段锁定了他,一路紧追不放,甚至离他越来越近。若是平常,一名玄阶灵武者根本对他造不成任何威胁,但此时的余越不是一名普通的玄阶,何况他身后还有一个实力深不可测的神秘人?所以他只能逃,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自己的兄长岳山能够出面护住自己,只要回到岳家那余越应该就不能拿自己如何了,难道他还能冲进岳家杀了自己不成?现在的岳家五祖哪里还敢惦记余越体内的神兽,心中已是为自己的贪婪而后悔,叫苦不迭了。
眼看着岳家大门便在前方,岳家五祖将体内灵力催动到极致,只希望速度能快一点、再快一点。然而,当接近岳家大门时,他感受到了两道强大的气息。
雷战和风凌虽不知道在天元武馆发生了什么,但见岳家五祖如此狼狈逃窜的模样,心中也猜到了个大概。不过他们刚刚才见到岳山,从岳家出来,如今在岳家门口总得给人家一个面子,于是只是打算出手拦下岳家五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