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皎洁的月光洒在余越手中的铁片上,那铁片像是受到了某种召唤一般,从余越手中挣脱开来,悬浮在余越面前,发出“嗡嗡”的声音。随后,天上那轮明月洒下的月光仿佛被一股力量牢牢控制住,竟化作有形的光点,围绕着那铁片缓缓旋转起来,当那些光点累积到一定程度后,这片夜空下的一切突然陷入到一种神秘的寂静之中,一股强大的威压自铁片随着洁白的光点弥漫开来,明明是在一片寂静之中,却仿佛有一声惊雷响起。在这无声的惊雷过后,那些光点突然飞速移动,眨眼将竟组成了一排排玄秘的文字将余越包围。
“师父,这些文字是?”余越望着自己周身缓缓浮动的一排排方方正正的文字,看似规矩实则富于变化,中宫收敛而一笔一划却极尽舒展,似乎与自己所掌握的文字并无相似之处。
“你现在认不得不要紧,往后我会教你认识这种文字。不过今夜既然已将这天书唤醒,正巧这次出现的便是类似总纲的那一篇,便教你粗略地看一遍吧!”王羽的声音响起,而后其苍老的声音伴随着某种韵律开始吟诵:
“粤若稽古,圣人之在天地之间也,为众生之先。观阴阳之开阖以命物,知存亡之门户,筹策万类之终始,达人心之理,见变化之眹焉,而守司其门户。故圣人之在天下也,自古之今,其道一也。变化无穷,各有所归:或阴或阳,或柔或刚,或开或闭,或驰或张。故圣人一守司其门户,审察其所先后,度其量能,校其伎巧短长……”
“这书中所讲的圣人之道,乃是以捭阖为核心。所谓捭阖,即打开和闭合。此篇本意为教人审时度势,通过捭阖之道进行游说,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
“这与修炼灵武有什么关系?”余越不解。
“早前我已经跟你说过,在八荒世界根本就没有什么修炼功法能让后来者如法炮制,一切都要靠修炼者自己去领悟。这天书所述内容看似与修炼毫无关联,但大道相通,它将天地间的道理都以捭阖二字为核心来进行阐释,只要你能透过游说之‘表’,溯及捭阖之‘里’,便能将捭阖之道融入到你的修炼当中。这世间诸多修炼者,或观景悟道,或以战证道,虽不是什么邪魔外道,却是事倍功半。我问你,你可曾想过那椅子为何四只腿?”
“这个……”余越挠挠头,他一心只放在修炼上,从未关心过身边如此细微之事,一时间有些语塞,不过稍加思索便答道,“两条腿的椅子立不住,三条腿的椅子虽然能立住,放些东西倒也还好,但人坐在其上却并不是静止不动的,矮凳还好,如果是高椅,坐在上面的人动作幅度一大就可能倾倒,至于五条腿甚至六条腿的椅子,则是有些多余了。”
王羽欣慰道:“悟性果然不错,我当初克究这其中道理,悟出的便是分寸二字,这分寸在战斗中也是极为重要,少一分达不到想要的效果,多一分则是白白耗费力气,给他人可乘之机。”
“所以说,生活之中处处是道,那些认准了一种方法去悟道的人虽然毅力可嘉,但效率是在太低,终其一生以难以窥见圣人之道。这天书的意义,就是将天地间的这些道理系统地汇编在一起,让你去感悟。当然,如果你将这天书当作圣经,一心只想在书中求道而不关注其他东西,也就与我所说的那些笨鸟无异了。不过这天书的确奇异,我当初第一晚读它时,看到的是十三篇纵横游说之术,第二晚看到的是十三篇军事用兵之法,以后各晚又分别看到了货殖致富之法、养性修真大法、推命相面地方术等等。”
余越听到货殖致富、推命相面这些东西后,原本一本正经听讲的脸一下子没绷住,随着”扑哧“一声瞬间垮掉。王羽则是虚空之中传来一声怒骂:”笑什么笑,还不赶紧将我给你读的这一篇记下来,过了今晚,这一篇下一次出现可就指不定什么时候了!“
余越收了笑脸,沉下心去体会这《捭阖篇》的真义。
也不知过了多久,湖畔静坐的余越站起身来,活动活动了筋骨,然后开始演练起自己习得的一些战技,雷战传授的雷落、余越自创的山舞雷蛇,从何纵那儿习得的奔雷式一一呈现。随后灵力铠甲附体,又将一些防御型战技演练了一遍。
湖光月色下,余越将所有的战技演练了一遍又一遍,每一遍各战技的顺序都有所不同,或攻或守,在这一遍又一遍地排列组合之下,原本各不相同地战技竟然有融合为一体的迹象,但又总还是差点什么。
余越对此时分苦恼,不过王羽适时地出声,一语点醒余越。
”那雷霆三式中的闪雷式你为何不将它融入进来?”
“那闪雷式非攻非守,是在不知道该如何安置它。”
“木脑袋!”王羽骂道,“本来看你这架势我还以为你已经全然领会了捭阖之道的真义,没想到只是一知半解。”
余越放低姿态,“还请师父赐教。”
“你是想将攻击的战技定义为‘捭’,将防御战技定义为‘阖’,将你所有的战技化为两种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