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
所有晋级的参赛者、或者说凌虚阁新一届的弟子们都提前了一刻钟来到他们奋战了一个多月的演武场,而那些没能够晋级的,则是徘徊了一夜之后不甘地离开了飞陛城。
余越、戚天、任杰站在一起,表面淡定而内心澎湃着期待接下来的事情。
余越已经找机会问过常为溪,要把戚天带进凌虚阁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只不过戚天并不是凌虚阁弟子,没有腰牌的话在宗门内行动会受到许多限制,可以说无法脱离余越行动。
辰时一到,云舒便准时现身,醇厚的声音响彻穿透晨间薄雾,击打在每一颗雀跃的心上:
“出发,登山。”
云舒以及一些执事们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百来个凌虚阁弟子,最后是余越这些准弟子,一行三千多人通过飞陛城面向凌虚阁山门的那扇城门,然后浩浩荡荡地朝上山的路走去。
走了不到十里路,最前方的云舒等人停了下来,而余越所在的队伍后方仍在缓缓向前缩进。
在这样的场合下余越不敢释放念力,只能凭借肉眼去观察前方的情况。
他看到云舒将手按在一个石台上,山间的云雾似乎淡了些。
凌虚阁的护山大阵果然玄妙……
余越看着缓缓向两边散开的云雾,明知道这是一座几乎将整座飞陛山都覆盖的超级阵法,却不能从中找到任何阵法的痕迹,在心中暗叹了一句。
队伍由从后往前缩进转变回整体向前行进,数息时间整支队伍便完全没入云雾之中,分向两侧的云雾旋即聚拢。
经过先前云舒手掌按过的那石柱后,余越感觉双目顿时变得清明起来,前一刻看见的缭绕云雾没有任何征兆地消失,飞陛山中的一草一木都展露在他眼中。
走在层层抬升的青灰色石板上,余越觉得浑身说不出的舒畅自在。
他身边的任杰也露出微微陶醉的神色,微眯着眼、嗅着山间清新的空气说道:“这里面的灵气格外充裕,并且我感觉到体内灵力所蕴含的杂质正被逐渐驱除。”
两人之间的戚天也说道:“我似乎也能够感知到灵力了。”
“哦?”余越看着戚天,“等咱们在凌虚阁安顿下来之后,我问问有没有人能够帮你觉醒灵力。”
感知灵力是一回事,觉醒灵力则是另一回事,余越并不知道该如何引导人觉醒灵力。
因为现在并不具备这种条件,所以三人也没有继续讨论这个问题,跟随队伍行进一段时间之后,所处环境稍微有了些变化。
夹道的树木在视线前方戛然而止,再往前走视线忽然开阔,余越等人走到开阔处,左侧是高耸的山壁,右侧则是被云雾填充的幽深谷地,不过这云雾不同于在山下看到的云雾,而是山间水汽自然形成的能够被看穿的云雾。
透过云雾发觉队伍已经来到半山腰之后,余越撤去附加在双眼的灵力,让眼前所见复归自然。
看破云雾,这山腰的景色便不美了。
继续往山上走了大概十多里,左侧的山崖不断变矮,两边的视野都渐渐开阔起来。
“就要到了么。”余越目光越过左侧比自己稍高一些的山壁,看到那后面露出半个角的像飞陛城办事处屋顶一样的建筑,口中喃喃道。
而当他登上平台之后,却被面前的景象给震撼到了。
这些第一次来到飞陛山上的准弟子们,每一个人都被震撼到了。
余越刚才所见那一角,根本就不是什么房屋的屋顶,而是一道石门的顶部。
石门上赫然刻着“凌虚阁”三个大字。
余越目光透过石门,一座大概有他们所处之处两倍高度的山峰静静伫立在云雾中。
在他四周,有着九个比他们所处更为广阔的平台,面积最大的一个在那高山与余越他们之间,另外八个则呈两道弧形,对称分布在两侧,相邻的平台都由铁索木板桥连接着。
但是和余越他们脚下平台差异显著的是,那九座承载着不少高大建筑的平台——竟然是悬空的!
“飞陛山……凌虚阁……”
余越口中缓缓吐出这两个不知已经念了多少遍的名字,知道这一刻他才明白这两个名字的真正含义。
飞陛山是真的飞陛山,也是只飞陛山;凌虚阁是真的凌虚阁,真正凌于虚空之上的楼阁!
余越轻吐出一口气,将溢出的震撼藏回去,然后看向最前方刻有“凌虚阁”三字石门下的云舒。
“凌虚阁弟子——随我入阁!”
洪亮的声音响彻天地间,余音消散之后,云舒潇洒地挥袖转身,率先走上连接飞陛山与那中央平台的铁索桥。
等到余越他们要上桥时,余越听见身边的戚天“咕噜”咽了一口口水,他偏头看过去,发现戚天脸上露出惊惧的表情。
“你畏高?”说着,他伸手抓住戚天手臂。
任杰也抓住了戚天另一只手臂,两人半牵半架地带着战战兢兢的戚天上了桥。
因为这桥是铁索桥,又有这么多人走在上面,所以并不稳定,当戚天踏上桥,感受到一阵晃荡之后,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双腿一软,让余越和任杰架着他的手都跟着往下沉了些。
将手臂抬回原来的高度以后,余越和任杰看着仰面向天,双眼双唇都是紧闭的戚天不禁相视一笑,然后摇着头在后面人轻声催促下跟上了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