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嘉卉亦是懂得其中道理,他们从小受的规矩礼仪教诲不允许他们反叛,更不允许为了成全自身愿景而伤及他人性命,这是他们骨子里的原则。
所以他们此刻相拥无言,只能在彼此怀抱的慰藉中沉默地消化着他们生离的事实。
“我待不到你出嫁那天。”江川低垂着眉眼注视着嘉卉,眼前的姑娘素净如秋水,满目水泪。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她的呢,是很早很早之前了吧,久到他也忘了。
从小到大,他们始终在一块儿,从未疏远过。他本想等一个合适的契机向她表明心意,哪知这个傻丫头先他一步。
当知晓她心似他心时,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内心有多激动欢喜。
后来,他们在一起,一切都是那么顺理成章,本准备等这次父王回来就向他提出求娶嘉卉的事。
却没想,太子捷足先登,成为他与她之间永久的横亘。
他总是晚一步。
一个月后,太子大婚,举国同喜。
东宫里热闹非凡,到处张灯结彩,一盏盏橘红色的宫灯点满整个宫城,远远望去,满目都是一片流光溢彩的红。
秦嘉卉一身华贵的凤冠霞帔,盖着红色金线盖头,静默地坐在太子寝宫的玉床边。
身边一群宫女喜娘服伺左右,她们谄媚地在她身旁说着吉祥的话语,为的是在这新太子妃面前多奉承几句,也讨点好彩头。
唯有秦嘉卉自己的贴身婢女采禾一直闷声不语。
因为她知道,自家姑娘此刻有多难受。
秦嘉卉好似听不见这些人的说话,盖着盖头安静不语。她此时心中一片麻木荒凉,仿若一切都是一场梦,来得那么不真实。
想着那日深夜与江川最后的紧拥道别,他如今应是回到边疆了吧,他还有他该赴的使命还未完成,况且他也不忍亲眼见证她嫁作他妇吧。
不一会儿,周围突然安静了下来,刚才还在她身边叽叽喳喳讨喜的人突然没了声。
唯有一阵轻盈的脚步声离她越来越近。
是他进来了吧。
江裴之一进寝宫就屏退了在场的所有人,虽还有些规矩礼仪未完,但众人也不敢逆了太子的意思,都纷纷退出了寝宫,采禾也跟着退了出去守在门口。
脚步声越来越近,秦嘉卉不由地悄悄拽紧了衣角。
忽然,眼前突然一片光亮,她的红盖头被挑了去,她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身喜服贵衣的江裴之。
他眼神微闪,一瞬不瞬地紧紧注视着秦嘉卉,他的神情里写满了惊艳。
原是如秋水清月般恬静素净的女子,此刻难得一身明艳的妆容服饰,衬得她光彩照人又灵动妩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