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姜抒想关怀余盛一声时,手机另一端传来了护士的声音,清脆地咬字道,“余先生,您父亲已经醒了,现在您可以进去探望他。”
姜抒已经到了喉咙处的话语无声的消散,应该是余盛的父亲出了些事,她也不好意思再怪罪余盛了,毕竟事出紧急。
“今天就不见了,你去赶飞机。”余盛说。
手机另一端传来了房门吱呀一声的声响,接着是几声浑浊的咳嗽声,应该是余盛父亲在咳嗽。
飞机已经起飞了,姜抒赶不上。
姜抒反过来安慰余盛,“你没事吧?”
余盛不知以什么样的心情笑了一声,声音薄凉,让人像是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一样,连骨头都冻脆了,他说,“没事,我又怎么会有事?”
这句话听上去有些逞强,更有一种呼之欲出像十几岁的小孩子报复得逞的快感。
姜抒有些怀疑自己耳朵听到的话,她也不过多的解读了,她说,“你没事就好,我先挂电话了,至于你今天要说的事情改天说。”
姜抒刚准备把手机移离耳旁,她听到手机另一端传来了一句浑厚却虚弱的问话:
“子,你终于愿意来看爸爸了,咳咳咳,你是不是原谅爸爸了?”
这句话应该是余盛的父亲说的,问话的对象正是余盛。
余盛薄凉的笑声纷飞,如同剪碎的鹅绒大雪纷纷扬扬的落地,将地面也铺成冰凉一片。
他笑着说,笑声中难掩一种无名的心痛,“我有什么资格原谅你,应该是我跪下来求你原谅我才对,爸?”
姜抒睁大眼睛,听到了这两句话,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在偷听,她慌了神一样掐断这通电话,她还没有从这两句话里走出来,只是低头看着手机屏幕。
这一刻她才意识到,余盛并不是她表面上看到的那个人,他手里攥着的碎沙太多,即便把他的掌心磨的通红,磨破了皮蹭出了血,他也始终没有松开手掌。
姜抒付了咖啡的钱,起身离开了咖啡厅,刚走出咖啡厅,外面飘起了小雨,零碎的小雨构不成威胁,打在人身上也只是平添几丝湿润。
江州的天又阴了,乌云笼罩着这座繁华都市,即便大雨咆哮,作为经济心脏的城市依然有条不乱地运作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