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子人品上佳,容貌也胜出二房那两人许多,也不曾听闻有苛待下人的传闻,身边也干净,若是非要选一个,到三公子身边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虽说当时她去求三公子时,并非是她起初设想的情形,但三公子终究是把她留在了朝宁院庇护着,没让她夹在二爷和二公子之间落得个惨淡下场。
就在第二天,绿莺、红鲤还有郑嬷嬷就到了她跟前。
见郑嬷嬷的第一面,苏苏觉得她应当是极严厉的。这没有切实的依据,只是一种隐约的感觉。苏苏没有什么心机,但看人总是很准的。
大夫人在开福寺祈福已有小半年,朝宁院又从来没有女眷,突然拨来一个嬷嬷,还是给一个小通房,怎么想也是大夫人终于要下手给苏苏立规矩了。
但事实并非如此。郑嬷嬷到苏苏身边后,从未提过什么规矩礼数,相反,她待苏苏细致妥帖得紧,简直像从小就在身边伺候的奶嬷嬷,苏苏的寝衣、钗环,郑嬷嬷都一一过问,反把绿莺、红鲤这两个贴身丫鬟养得怠惰了几分。
虽郑嬷嬷身子已经大好了,但像今日这般紧张布置,还把红鲤也催得脚步匆忙,是她们相处的短短一月中未曾有过的。
想到郑嬷嬷对他留宿这一事的看重,苏苏脸上发烫。
正此时,捧着盒子的瘦削小厮打廊下出来,他抬头看到苏苏,想起什么似的就要朝着她们走来。都走了一半,才被后面同行的人追上。
后面那人拉着他的袖子一扯,手臂一横拦住他的去路,又抬手揽着肩一转,恨铁不成钢地低斥:“你真是个傻子。”
那人不服,仰直了脖子,急急说道:“我怎么傻了?郑嬷嬷让取的香,我给姑娘也送一些过去,如何就傻了?待会儿要是再来,你替我跑这趟!”
“你傻呀,这什么香在书房点一点也就罢了。你能记得的事,嬷嬷能忘了?”
他们二人声音不大,但庭中无其他人行走,苏苏在檐下一字一句都听得很清楚。
话说得隐晦,但好死不死的,苏苏心中正在想那事,不防听到这般对话,一下子就明白了后来那人未说尽的意思。
她房中很少燃香,但所用的香脂花露是极芬芳的。绿莺在拿着瓶瓶罐罐往她身上涂抹均匀时,苏苏还取来小罐闻过。
用在她肩上的那一种,就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