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前天不是吃了吗?”
“前天熬不住饿是吃了一碗粥半碗饭。”周妈说,“可昨天开始又不吃了!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这要饿坏的!”
余局长笑了笑:“别慌,饿不坏,但能饿醒脑子。他不吃,随便他,你们别瞎操心。”
他拍拍周妈的肩膀,转过身。
周妈不死心地转到他跟前,急道:“老爷啊!少爷整天就待在他房间,一会儿骂骂咧咧,一会儿埋枕头里哭,他不吃东西,哪儿有力气折腾?会出人命的!”
余局长说:“快死了再来告诉我,我准能救活他。”
“……”
周妈心一横,冷冷道:“夫人说了,少爷不能这么下去,你要么想办法叫他振作起来,要么晚上去花园跪着。”
“花园?那不行,别人会看见。我回房跪,去书房跪也行。”
“夫人说了——”周妈强调,“花园。”
“……那逆子脑残,关我这当爹的什么事?”余局长痛心。
周妈便哭:“少爷是你和夫人唯一的骨肉啊!”
余局长也想哭:“摊上他,我们好倒霉啊!”
他只能上楼。
余斯已经七天没出过房间,期间断断续续,就吃了几顿饭。
他瘦了一圈,眼睛红着,生无可恋。
余局长扭开房门,看了他一会儿,淡然问:“你没别的女同学能追求了吗?非得在一朵花上吊死?”
余斯苦涩道:“我心爱的女子死了。”
余局长:“你心爱她,她心爱你吗?”
“……本来有机会心爱的!”余斯突然坐起来,愤怒大叫,“湛南出局了,展文豪死了,接下来该轮到我!都怪林荣旺,他死他的,为什么害我和林湘?”
“……”
“我上哪儿再找一个林湘啊!”余斯哽咽了,“再没有女孩子比她漂亮比她性感比她有个性,她死了,我下半生没盼头了,只能随便找个女的将就,我好惨!”
余局长无语。
他实在不想理自家的脑残儿童,一转头,却看见走廊里站了十几名殷切期盼的佣人。
他叹气。
“儿子——”余局长换了语气,严肃道,“你知道害死林湘的真凶是谁?”
“林荣旺那狗贼!”
“错!”
余斯愣住。
余局长面色凝重,刻意压低声音:“是韩谨岩。林湘不去永夜森林,韩谨岩就会把她关进审判院的刑狱。横竖是死,她选择体面的离开。”
余斯发呆。
良久,他爬起来,站在床上,双目燃烧。
“你说的对,是韩谨岩,那老变态死了老婆报复社会,陷害我的林湘!”
“可惜你对付不了他。”余局长遗憾的长叹,“你不是韩谨岩的对手,他排在光明榜第二十一,你排在学院第三十九,差距太大了。”
余斯冷笑:“这有什么?我才二十岁,他已经四十五岁,你没听过那句话吗?”
“哪句话?”
“莫欺少年穷!——再说我不穷,我富得流油。”余斯手指捏的咯吱作响,眼眸如在喷火,厉声道:“再过二十年,等他老了、残了,我杀他为林湘报仇!”
余局长笑了笑。
他心想——以你的进度,就是再过三十年,只怕也动不了韩家主一根手指头。
可他懒得说。
他鼓掌:“说的好,这才是我有志气有抱负的好儿子!”
旁边十几名佣人一齐鼓掌。
“少爷好厉害!”
“少爷威武!”
“少爷年少有为!”
……
余斯听着这些声音,胸口如有一股傲气来回激荡。
他抬起手,指向天花板,发誓:“我最爱的女人被韩谨岩害死了。从今往后,我要奋发图强,我要卧薪尝胆,我要忍辱负重,我要报——仇!”
余局长说:“那你努力啊。”
他转身走开。
余斯还在那荡气回肠的赌咒:“我和那老变态仇深似海,我与他不共戴天,我和他就像有杀父血仇——”
余局长脚下一趔趄。
他脱下拖鞋,砸了过去。
“不孝子!”
办公桌后,韩谨岩抬眸,看着他的得意门生。
青年身穿巡逻队银色的制服,挺拔如松,眉眼冷冽。
从进门至今,他只冷淡的唤了声‘总执事长’,余下便沉默。
韩谨岩心下叹息。
他刚才从别的部门得知,他的学生未曾与他商量,便申请调往夕照口岸的边防卫队,为期一个月。
巡逻队和边防卫队都由陆军指挥处和异能管理局协同调配、管理。他们已经通过了湛南的请求,接下来只等他这边放行。
韩谨岩说:“边境和安市不同,虽是和平年代,夜间仍有魔物出没,你真的考虑清楚了?”
“是。”
“我记得你八月报考中级魔法师i,调走一个月,能兼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