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央和他基本上零交流，微信加了也从没说过一句话。
直到某一天晚上，谢秉纯给她发了一条信息。
沈央那时候正在大排档剥龙虾，看见消息以后立刻丢了手套。
谢秉纯：【你们于老师已经回来了，明天开始我就不去了。】
桌子上很热闹，三个宿舍一块儿聚会，吵得恨不得要把人家的摊儿都掀翻掉。
沈央一个人默默地低着头，看着那句话。
对话框里敲了好几个回复，最终都被她删掉。
最终，她只发了短短一行字过去。
沈央：【收到，谢谢老师。】
大排档的包间里，两个男人捧着酒杯。
于思诚见他频频低头看手机，忍不住直接抢了过来，“谁呀，我发个信息你都得隔天才舍得回我，我倒要看看是哪位佳丽，能让你流连忘……”
他看清楚对话框的名字以后，吓得啤酒杯都没拿稳，“沈央？”
谢秉纯抬眸看他，也没去夺回自己的手机。
聊天记录空白一片，没什么不能见人的。
不能见人的东西都藏在心里……
“是，是我认识的那个沈央吗？我课代表？”于思诚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见谢秉纯神色如常，像是默认。
他只觉得这会儿脑子里嗡嗡的，“你疯了？你刚刚跟我说想教书了，也是因为她？”
“不是。”谢秉纯很快否定。
他一直不喜翻译院的工作，去大学教书一直是计划内的事情，只不过之前不确定自己是否合适这份职业。经过这一个月的代课以后，让他坚定了一点想法而已。
于思诚还是没法儿接受这个事情，他将杯子里的酒喝光，起身走到窗边，点了根烟。
“你觉得合适吗？”于思诚定定地看着他，“她刚大二。”
“是，你就一代课老师，消失几个月就没人记得你了，这样倒是问题不大。但你现在跟我说要进江大教书，一旦你进了江大，你俩的关系被人抖出来了……”
“等会儿。”谢秉纯看他那副老父亲的模样，及时叫了停，“什么都没有，你急什么？”
“老树开花！你他妈别蒙我，我又不是没开过花！”于思诚微微提高了音量。
声音顺着窗户飘了出去，秦婉婉去冰柜里拿饮料的时候突然听见了，四周看了看，“我怎么觉得这男的的声音怎么熟悉？”
“老于吧？”有人说道。
“那儿，楼上呢。”
秦婉婉一抬头，果然看见于思诚那块熟悉的手表。
她冲着正低头发呆的沈央大喊：“央央，快看，于老师！”
秦婉婉这一嗓子惊醒了正在发呆的沈央，也将二楼包厢的两个男人吓得不轻。
于思诚跟谢秉纯对视一眼，低头看过去，正对上沈央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还有一堆认得的不认得的女孩子正朝他挥手打招呼。
沈央也朝他挥了挥手。
于思诚原本想点头示意，但最后还是学着他们年轻人的打招呼方式。
“我怎么觉得于老师现在这模样跟古代大小姐扔绣球招亲一样？”秦婉婉吐槽道，随后她扬着嗓子问，“于老师，谢老师在吗？”
刚刚才听沈央说谢秉纯给她发消息说于思诚回来了，秦婉婉便想着可能他们二人在一块儿。
果真，于思诚扭头说了些什么，随后窗边又出现了一张脸。
沈央抬头看过去，楼上那个穿白衣的男人身上映着五颜六色的灯光。
他还是一样的温和眉眼，往楼下四处看了一瞬，便将所有的目光，都投在了沈央的身上。
沈央突然笑了笑，冲着楼上那人挥手。
秦婉婉也紧接着挥手跟谢秉纯打招呼，其余人也照做。
但谢秉纯看到了沈央的嘴动了动，说的是拜拜。
招呼打完了，于思诚关上了窗，兄弟俩接着喝酒。
“啧，不过沈央是挺好看。”他看了一眼魂儿都没了的谢秉纯，接着道，“之前秋天的时候整日套着运动服也瞧不出什么，夏天这一打扮是真出挑。”
谢秉纯没说话，用筷子给油炸花生米剥了皮，再放进嘴里。
“对了，你之前说的那个翻译，说要找我帮忙，什么忙？”于思诚还没回国的时候听说谢秉纯手头上有个关于机械制造的文件翻译，专业名词太多且杂乱，好像遇到了点儿困难。
谢秉纯抿了一口白酒，淡淡地说道：“找个学生帮着看两个专业名词。”
“那不难，沈央是学这个的。我回头让沈央去问问她有没有什么学长有空的，你那个应该也不困难吧？困难的话让她给你找个研究生，不然……”
“不困难。”
“等会儿。”于思诚突然停住了，愣愣地看着他，“找个学生帮忙？”
“嗯。”
“大二的成不？”
“成。”
于思诚终于明白了他到底在想什么，筷子往桌子上一拍，没好气儿道：“你他妈直接说你要我那课代表帮忙不就行了！”
“行。”
行个屁……
于思诚盯着桌上的那盘醋溜白菜帮子看了半天，语气正经，“你真的假的？”
谢秉纯沉默了许久，最终摇了摇头。
“不知道。”
她愿意，便是真的。
她不愿意，也可以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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