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姝闭了闭眼,将已经蕴起的水汽逼退,她看向康熙:
“妾身多谢皇上费心了。天要黑了,妾身有孕,不敢多留皇上。”
“你,嗨!罢了,你有孕,朕不闹你了!”
康熙说着,一甩袍袖离去。
静姝在康熙走到门口处时,轻轻说道:
“皇上今日,给妾身的答案,妾身,真的很不满意呢。”
康熙闻言耳朵动了动,眉头紧皱着走出正殿,倒是忘了自己身上的太监服。
不满意,不满意姝姝是想做什么呢?
康熙一直沉思着这个问题,没有发现他穿着这一身上御撵后四周宫人那惊骇至极的眼神。
直到梁九功出声赶人,康熙这才如梦初醒,他失笑摇头,喃喃道:
“姝姝不过是一个弱女子而已,又能做什么呢?”
……
静姝等康熙走后,在桌边坐了一会儿,才扶着桌子站了起来,只是那攥着桌子边缘的手,用力到指节发白。
假的,都是假的。
她的好看哥哥是假的,她的阿玛额娘是假的,连她的姓氏都是假的!
她在这世上,从始到终,都只是一个无根之人!
静姝的思绪疯狂翻涌,不知过了多久,肚子里的孩子轻轻踢了一下她的肚子,静姝这才回神。
静姝松开了紧扣桌子的手,那只手已经被她用力到一松开就抖个不停。
为此,静姝只好休息一下,她含着笑重又坐回了椅子,用另一只手轻轻抚了抚肚子:
“额娘的宝儿真乖,额娘不气了,额娘不气了,咱们去出气去!”
静姝喃喃着,随后起身走到床边,在一个暗格中取出一个小匣子。
随后,静姝从里面取出了一瓶朱砂和一沓黄纸。
这东西在宫中很少,可是那次出宫时孟良得了外出的机会,静姝便下意识的让他带上了。
如今向来,怕是……她早就已经有所预感了。
书桌前,静姝看着面前的黄纸,在磨成细粉的朱砂里滴入一滴鲜血,凝神提笔。
不知废了多少张黄纸,在黄纸只余一张的时候,静姝看着掌心中轻薄的纸张唇角勾起,将其收入匣中。
一张小小的霉运符,希望太子笑纳吧。
一个敢对高位妃嫔出手的太子,静姝可不相信他会私下纯白如纸。
皇上不愿给的公道,她自己来讨!
随后,静姝只觉得一股子骨子里透的疲乏渐渐蔓延至全身,若非还有些理智,只怕静姝早就直接睡在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