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溱说:“户部尚书嘛,管钱的,拨算盘是一把好手,偏偏木算盘满足不了你,要给自己镀金。给他上拶指,再上夹棍。”
胡亦书被翻过来,正面仰躺在木板上,肩膀连着脖颈都被绳索套着,两只手并在身前,上了拶指,双腿被捆在木板上,上了夹棍。两个锦衣卫抽了抽绳子,随即惨叫声起。
卫溱嘶了一声,摸了摸耳朵,说:“我再问你一次,同谋是谁?”
胡亦书在金山银山中养废了身子,没几下就受不住,哑声道:“我,我没有!”
“淮州布政使王运在淮州天灾后成了都官,如今在都察院,官至左都御史,靠的就是他在淮州天灾有功。你户部拨银子,与你联系最紧密的就是王运和负责重建的工部,他们不可能不知情。”卫溱转着扇子,“据我说知,你是祝阁老的门生,王运也是出自祝阁老的本家柳州——”
“与阁老无关!”胡亦书挣扎着要下地,断断续续地说,“阁老一心为国,大公无私,是我……是我有负阁老,走错、错了路!”
“既然上面无人照应,旁边又无人帮助,光凭你一个人,是如何将赈灾银拿出并藏好的呢?”卫溱摩挲着扇柄下方的金穗,尾音上扬,像是真的很疑惑。
胡亦书急促地喘着气,他知道!他知道卫溱这是让他在上面和左右选择一个,若要将阁老摘干净,就必须要供出其他同谋!
卫溱不容他多想,说:“本来想给胡大人一个自省减罪的机会,给你藏在老家中的那年约八十的老母和三姨娘肚中那即将要出生的孩子续命,奈何你不珍惜,无妨,自有他人珍惜。将胡大人拖下去,带王运。”
“是!”锦衣卫停下用刑,将胡亦书拖拽而起。
“等等!”胡亦书挣扎起来,手脚还在不停地流血,痛得他几欲麻木。他早些时候对外宣称老母病故,实则是借着葬礼将老母送回了老家别院,随行的还有当时刚怀孕的三姨娘,这件事情他做的十分小心,连祝阁老都不知,竟被卫溱查到了!
卫溱此时说:“胡大人早做安排,想必是怕自己哪日犯了错,所以想对母亲尽最后的孝,还要给你们胡家留下血脉吧?”
胡亦书灰白着脸,“我说,我说!”
*
容雪霁在外候了两刻钟,卫溱终于出来了,同时出来的还有要去搜查左都御史府、工部尚书府和出京前往淮州的锦衣卫。
马蹄声起,孟轻繁座下的马绕着卫溱的马车走了一圈,最后说:“今夜辛苦了,胡亦书的供词明日就会上呈御前。”
“辛苦的不是我,是镇抚大人。”卫溱笑着说,“若没有镇抚大人在旁教导,我一个酒囊饭袋哪行呢?陛下若要赏,那我也是蹭大人福气的那个。改日闲时,我请镇抚喝酒,聊表谢意。”
孟轻繁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心里惊讶,面上却不显,说了句“本该如此”,便策马离去了。
卫溱看着锦衣卫们走远,上了马车。
容雪霁驱车离开,再回府时,他下车喊了两声,里面无人应答,打开车门一瞧,卫溱已经抱着软枕睡着了。
马厩的小厮来牵马车,见状不禁低声道:“这该如何是好?”
容雪霁没说话,绕到马车身后,将后门给打开了。
卫溱蹙了蹙眉,脑袋换了个方向,还是没醒,嘴里还嘟囔着什么。容雪霁俯身凑近,听见“小破崽”,他不知谁是小破崽,只伸手抬起卫溱的脖子和腿弯,将人打横抱了出来。
小厮和府门口的侍卫瞪大了眼,还没反应过来,容雪霁就抱着人进去了。
卫溱虽瘦,但也高,容雪霁抱着却不觉吃力,稳稳地入了主院。
野旌还守在院内,听见动静后连忙迎了上去,本是惊讶,但凑近了闻见卫溱身上的酒气,便明了了。他吩咐下面的人打水来,说:“公子不方便沐浴,还是由你伺候公子洗脸吧。”
容雪霁应了下来,将卫溱抱进了里屋,平放在床上。
不多时,下人端了盆热水过来,又轻步退下了。
容雪霁坐在床边,拧干了帕子,轻轻地替卫溱擦脸。许是太舒服了,卫溱张嘴呼了口气,侧脸用脖子夹住帕子,连带着容雪霁的手一起夹住了。
“……”容雪霁抽了抽,被夹得更紧了。他索性掏出一个小药瓶,用拇指挑开瓶口,再将瓶口对准卫溱的鼻子,待卫溱浑身都彻底放松后才拿开。
将人迷晕了,容雪霁抽出手,带着湿气的指尖轻轻按在了卫溱左眼下的红痣上。
世间有那么多人,或许有着两张堪称一模一样的容貌,但若是这颗痣都长在一模一样的位置,说话时语气神态都一样……他不信这是巧合。
“你若是他,就可以不用死,但……”雪霁眼神阴鸷地端详着手底下这张脸,“你最好不是他。”
他将指尖移开,顺着细腻的瓷骨摸下,刮过那微尖的下巴,摁在了小巧的喉结上。
随后顺势下滑,拨开了卫溱的外袍。
作者有话要说:卫·霸总·溱:mí • yào?好不讲武德。感谢在2021111419:35:28~2021111516:14: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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