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猗那意思是要跟他好好谈谈么?
显而易见并不是。
虽说傅老爷子对卡洛斯信任有加,可未必就会容忍自己的亲孙子被人这样惦记。
如果卡洛斯今天敢在后林场对傅时靖动哪怕一根毫毛,贺猗就会直接动手,傅时靖有所顾忌,可他没有。
“贺先生来的稍微有些不是时候。”
卡洛斯显然没把他放在眼里,视线穿过他肩头戏谑地瞧了一眼傅时靖极差的脸色,“我只是跟傅先生聊聊闲话而已,贺先生敌意何必那么大……”
“他跟你没什么好聊的。”
贺猗直接打断他,面色冷峻,毫不留情地戳破了他内心的想法,“我劝卡先生最好自重,收起你那些龌龊不堪的心思,否则我就把事情捅到老爷子面前去,你猜他届时还会不会容你继续在傅家待下去?”
卡洛斯的目光终于落在了他身上,他笑了笑,近乎笃定的说:“你不会。”
因为傅时靖要脸,他比谁都清楚傅时靖的弱点,正因如此,他才会把目标转移到了傅时靖的身上。
并非是因为什么单纯的恋慕,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特殊的性.癖而已,像傅时靖这样不可一世、天生反骨的人最适合被人踩在脚下,看着他在泥潭中挣扎不得最后走向自毁的道路远比单纯的放纵泄.欲要来的快乐。
更何况傅老爷子不是一直看不对眼傅时靖么?
既然如此那就换一个吧,无论是谁都好,傅时靖在他看来并不适合做傅家未来的继承人。
“我确实不会,可你知道人和畜生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贺猗目光笔直地看向他,眼里寒光凌冽,“因为人知道克己慎独,而畜生只会随时随地的发情。”
话音刚落,肉眼可见的,卡洛斯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贺猗几乎有一瞬间误以为自己在那双绿眸里看到了一阵腥风血雨似的杀意,然而很快,卡洛斯就露出了一丝平和的笑意。
变脸之快让他琢磨不透。
他朝着贺猗走近了两步,视线下垂,略显玩味地自上而下打量着贺猗,倏尔凑到他耳畔,声音磁沉如魔鬼呢喃,“我一定会让你为今天这句话付出代价。”
紧攥成拳的掌心慢慢松开,等着卡洛斯一步步走远,贺猗收回了视线,回身看向傅时靖。
男人半弯着腰,那只撑着桌角的手背青筋暴起,傅时靖微垂着脑袋,神情显而易见地有些难受,贺猗上前拍了拍他后背,“还难受么?”
傅时靖说不出话,指了指桌子上放着的那杯桑葚汁,好像要把喝下肚子里的那一半全部吐出来。
贺猗以为里面有什么东西,他拿过来看了看也没发现什么,可傅时靖脸色却依旧不怎么好看,他猜测估计只是心理作用,便当着他的面喝了一口。
“你……”
“没事,真的。”
贺猗冲着他笑了一下,傅时靖看着他却说不出话。
末了,天色渐暗,林场附近的路灯依次亮起,不远处的别墅也亮起灯光,暖融融的,贺猗似乎从男人眼里看到了粼粼的水光。
傅时靖倏然一把抱住他,脑袋紧挨在他颈侧,呼吸却因为情绪感染有些许紊乱,他凑到贺猗唇下,低笑了一笑,故意卖乖道:“贺猗,你跟我结婚好不好。”
贺猗也笑,并心直口快地拒绝了他,“不好。”
……
距离上次那事过去后,傅时靖一直都有种预感,预感哪天等所有事情结束后,贺猗就会跑,所以他才处心积虑地想要和贺猗结婚,试图把贺猗留在身边。
“我看今天天气挺不错。”
贺猗正在宾利后排闭目养神,车门就被人打开了,傅时靖一边把刚买来的咖啡放进了他手里一边毫无痕迹地意有所指道:“民政局门口领证的人还挺多的。
“是挺多。”贺猗睁开眼来,揭开盖子微微尝了尝,明晃晃的太阳光斜擦进半敞的车窗,仿佛在侧脸上抹上了一层金粉,衬得他肤色白的几乎有些晃眼。
傅时靖关拢车门,侧过脑袋看向贺猗,视线落在他湿润的唇角上,心里一动,没忍住开玩笑道:“那我们要不要去凑个热闹,顺便把证给领了?听说这次新人领证有优惠,离婚免费二婚半价,你说我们要不要试试?万一你嫌弃我了还可以离婚。”
“你差那几块钱?”
“我差你这个人。”
“……”贺猗懒得跟他嚼舌根,“刘叔,麻烦快点儿,傅总要迟到了。”
“你就那么巴不得我滚?”傅时靖扯了扯领带,心情有些郁闷地靠窗翘起了二郎腿。
“我怕你去晚了赶不上飞机。”
“就这?”傅时靖拿眼晲他,“我这一去没个半年恐怕回不来啊,你就一点也不担心我?”
“傅爷爷这次派有六个保镖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你,我的担心纯属多余。”
“傅爷爷……啧,叫的可真亲,你要是那么喜欢喊老头儿爷爷,不如现在就直接认我当亲老公,这样他也是你亲爷爷了。”
“不必。”
“贺猗,你好无情。”
“彼此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