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他怎么还没来?”
傅时靖此时正坐在病床上,他已经连续睡了一个多星期了,病情虽然有见好转,但是食欲仍然不见改善。
尤其是贺猗不在,傅时靖看着桌上的饭菜更加没了胃口,他放下筷子,看向一旁的陈枳,吩咐道:“你去给他打个电话,问他什么时候能来?”
“他……”陈枳显而易见的犹豫了一下,傅时靖一看她面露难色,心里立马就出现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贺猗今天没来,是不是他出事了?”
陈枳待在他身边的时间也不短了,傅时靖自然对她脸上不经意间表露出来的小心思揣测的一清三楚,在意识到连陈枳都瞒着不说的事绝对不简单后,他不禁加重了语气,“说话!你他妈再瞒着我信不信我开了你!”
陈枳当场被他吓得一抖,立马苦着脸把今天她听到贺猗被抓进派出所的消息,全部告知给了傅时靖。
傅时靖闻言,连震惊都来不及表现,他掀开被子就要从病床上下去,陈枳连忙走过来试图劝他道:“傅总,医生说了您身体还没完全康复,现在还不能离开医院,目前证据还未确凿,贺先生应该不会有事……”
“都他妈被人弄进局子里了你跟我说没事?!”
撞见男人顷刻间盛满怒火的双眼,陈枳老老实实闭上了嘴,她拿起大衣追在傅时靖身后一起离开了医院。
在路上时,他们正好遇见了独自走出的孙言韵,似乎是认出了傅时靖,孙言韵犹豫着拦下了他。
“您就是傅总吧……我有些事想跟你说。”
于是孙言韵一五一十地把整件事情全部交代给了傅时靖,这话说完,男人气的连脸色都变了,他马不停蹄地赶去了派出所要求放人,办案民警并不认识他,自然是认为他在无理取闹,这里不是A市,他就算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在这里手眼通天,陈枳生怕傅时靖会跟民警起冲突,心惊胆战地把人连拖带拽的带离了派出所。
听刚才办案民警言语间的透露,只是暂时把贺猗列为了嫌疑犯,但是在找不到确切证据的情况下,贺猗肯定不会有什么事,再加上说贺猗杀了人,这简直比地球是天圆地方的言论还要荒谬,她倒是坚信贺猗最终会被无罪释放,只是一想到这件事得不到解决,傅时靖今晚怕是都不会消停,她只能提议道:“傅总,其实您完全可以跟董事长如实交代的,他应该会出手帮你……”
傅时靖看了她一眼,眉心紧蹙,思虑深重。
他自然知道跟傅家说一声,事情立马就会迎刃而解,可是他一旦如实交代了所有事,傅成学肯定会强制要求他马上回到A市,他不想在这种紧要关头放下贺猗,跟贺猗在一起那么久,这人看着脾气不好、易怒暴躁,其实性子比谁都单纯,平日里看见一只流浪猫都想要施以援手的人,怎么可能会想不开去shā • rén抛尸?
“傅总。”孙言韵乞求道:“我希望您能再想想办法,贺先生他真的是无辜的,他不该被关在那里……”
“我知道。”傅时靖看着淡定,其实他比谁都急。
事到如今都是因他而起,如果他没被人下毒,贺猗也不会为了抓那个该死的凶手而惹得一身骚,从事发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十几个小时,他不敢想象贺猗在这期间都遭遇了什么,更无法忍受这人被关押哪怕一秒!
傅时靖最终还是拨通了打给傅成学的电话,半分钟过后,电话那头就传来了傅成学的声音,起初傅成学还以为他是良心发现知道主动联系了,直到傅时靖把事情简单描述过后,电话那头显而易见的沉默了下来。
“爸。”男人皱起眉头,言语里充斥着不安,他握着手机的指尖一再收紧泛白,“贺猗他不能待在那儿,我想要他尽快出来,我希望……您能不能帮帮我?”
印象里,他应该是第一次跟傅成学这么放低姿态请求一件事,可是傅成学并没有他想象中那样答应他,反倒叹了口气,“你爷爷不出意外,这个月应该就会回来,我希望你先反省下你这半年来都做了些什么事。”
话音刚落,电话那头直接就被人挂断了。
“……”
车内的气氛一时之间降到最低,傅时靖咬了咬后槽牙,生怕自己一个忍不住一拳砸在车玻璃上,他强忍着内心的苦闷和怒火看了一眼一旁满眼期盼的孙言韵,压低声音道:“你先回去吧,他会出来的。”
孙言韵没再多问,或许是猜到了什么,她眼里的光一瞬间黯淡了下去,呆呆地应了一声,离开了这里。
这期间陈枳也没再吭声,她就这么陪傅时靖坐在车里耗着,她真的生怕傅时靖今天一个想不开,直接去派出所闹事,然后被一起抓进去,哪知……她刚怎么设想了没一会儿,背后就传来了一阵意味不明的笑声。
“他们不肯出手相救,那我把我自己也送进去,这样,你说傅董事他是不是会派人一起过来捞我了?”
“……”陈枳当场吓得冷汗直冒,“傅,傅总?”
还没等她出声阻拦,男人早就一把打开车门,头也不回地大步冲了出去,陈枳看着他的背影直觉眼前一阵发黑,她奋力向前跑去,想要抓住傅时靖,岂料她刚追上傅时靖,就发现男人忽然驻足在原地,彻底不动了。
她气喘吁吁地疑惑着抬起了头,顺着傅时靖的视线看去,就发现派出所的大门口外,一道略有些落寞的身影,正背对着身后的光线,顺着台阶慢慢走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闲来无事献殷勤”×1的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