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的杭城街头,雨丝淅淅沥沥的坠落在青石板铺成的弄堂小道上,青石板发出哒哒的轻微响动,一排排或者零零星星的杨柳站立在风雨中簌簌作响,江南人家早已习惯这种轻快柔和的小调,许多人枕着这绵绵之声一睡就是大天亮,即便睡眠再浅的女士也不会为之困扰。
当然更别提睡眠质量numberone的齐潇阳了,她吃完那包坚果墙,就上眼皮跟下眼皮打起架来了,在君莫笑没注意的空隙,就靠着椅背睡着了。
柳梢声沙沙作响,像极了电视所发出的白噪音,对于一些人来说是绝佳的催眠音响。
君莫笑苦笑笑,就问这睡眠质量哪家能比,人活一世,有半数时间都花在睡觉上,人生来都不容易,大大小小的愁苦,不得已,艰难营生,能喜乐无忧笑口常开一辈子都不皱眉头的那种人不说是大富大贵,也是前途无忧,是上上等人,可是上上等人也会有自己的不得已,身在红尘中,站的越高越是觉得高处不胜寒,人家看你表面风光无限,谁能懂得你的如履薄冰像走钢丝一样悬之又悬。
一个不慎,就是万丈悬崖摔下去,九死无生。
这世上能睡的人,睡得安心的人,午夜梦回不会为过往惊醒吓出一身冷汗的人,才是莫大的福气。
君莫笑无声地笑笑,启动了座椅的睡眠功能,靠椅缓缓地向后摊平,变成一张四平八稳的气垫床,加热功能也自动转换成了保暖功能,以防她睡着了着凉。
君莫笑从车后面的坐垫里抽出一条蓬松的毛毯,像栏叔这种常年奔波在旅途上的人,这种保暖毯子必不可少。
他张开四四方方的小毛毯盖在了齐潇阳的身上,然后从储物柜的内侧,掏出一瓶提神饮料和两个防噪音耳塞,他把两个耳塞塞在齐潇阳的耳朵里,自己则拧开瓶盖,咕噜咕噜的喝了大半瓶。
运动饮料的味道只能用难以形容来说,在君莫笑回顾以前喝过的最难喝的东西中只有藿香正气水能与之勉强角力。
君莫笑皱皱眉,翻过饮料的背面,看它的说明,果不其然制造工厂上写着几个小字,“九子军工厂生产最高规格军品”,还真他妈是这帮人的手臂,明明可以做成那种清爽的口味,却故意搞这种东西。
还美其名曰说是忆苦思甜,君莫笑以前也在他们那支部队中实习过一段时间,当时刚去了是在铁路编钢筋,后来被调去军工厂做饮食类军品,直从去了那里,君莫笑感觉自己回到了艰苦奋斗的八十年代,人手一个老干部茶杯和一条压缩毛巾,看着黑白老电视,睡着是工地简易搭建房。
可明明他们每个人每月的工资都是2w起步的高级工程师,再说就七海龙吟军团的七个军团之中,要说经费拨的最多的就是他们军,就杂费一项,天天开烤肉趴都有富余。
于是君莫笑后来回去之后,马上就让大哥整顿了九子军团内部这种走形式的作风,人员规格待遇立马要恢复到对待高级人才的最高待遇!
为此,还撤换了一批忿忿不平的老顽固,至今九子军团中都有那些人的学生对君莫笑非议不浅。
还是在暗地里生产这种难以下咽的东西。
唉,什么叫形而上学般的做法,就是你能做的有富余,却偏偏墨守成规,老打着什么追忆过去的口号,来保持东西的原滋原味,如果原滋原味真的好也就算了,明明能吃大面馒头,你要给吃窝窝头,这就有些可以但没必要了。
喝着苦涩的运动饮料,看着外面的凄风苦雨,他预感接下来会有一段非常辛苦的路程要他去完成,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所有的准备工序做完后,他也准备稍微闭眼眯会,虽然才喝了运动饮料,但饮料中的药力也不会立刻就起效,能闭会眼睛总是好的。
但张邪栏似乎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一样,很不合时宜的给他发了一条短信,短信上面写了一句简短的留言。“你们先去苏州吧,我还有事,西湖之下已有专员前往,切勿冒进,我的车你停在火车站的停车场就好,我后面忙完了会去取。”
君莫笑看完这条短信,打了一个悠长的哈欠,无奈地摊手,给齐潇阳也绑好安全带,然后绑好自己的。
他扭转钥匙,再次发动了劳斯莱斯,此刻他们还在西湖的岸边停留,但是早就甩开了楼外楼几条街区了,停在一条僻静的巷道口,原本是在等张邪栏出来汇合,但看样子现在情况有变,他得一个人上路了。
不,两个人上路了,好歹还有齐潇阳不离不弃,不过他转念又一想,会不会是栏叔故意这么做的,就为了撮合自己和齐潇阳而故意找借口离开,他不会有这种情商吧?
毕竟如果是那样的话,他不是早就该跟窦馥姐姐的孩子都有了么?
不会不会,一定是自己想多了,他摇头甩去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眼睛却不自觉地向齐潇阳那边瞄了一眼,睡梦中,她的侧脸很漂亮,精致的脸蛋白白嫩嫩的能掐出水来,粉粉嫩嫩的嘴唇像是某种粉色果冻一样的质感,QQ滑滑的,让人感觉像草莓味的软糖,既宁静又甜美,就像童话故事中的睡美人一样。
君莫笑的脸都烫起来了,鸡血般的鲜红从脖子蔓延到脸颊,他摇摇头,甩去乱七八糟的思绪,脚下一蹬踩下油门,蓝色的劳斯莱斯在街头的雨幕中切出一道锐利的弧线,平稳地以F1赛车般的漂移过弯技巧转回到正路上,然后尾灯的两点红色灯火在雨幕中划出两条暗红的锐光,狂掠而去。
楼外楼,炎魔岛一脉的势力与匈牙人展开了惨烈的战斗,依靠妖气为养料燃烧的巨大蟒蛇摧毁了半数楼外楼的建筑,匈牙人损失惨重,但也给与炎魔岛重创,数十个彪形大汉前赴后继的连续自爆,也拖上了许多炎魔族裔一同归西。
整座楼外楼酒店都被那几十颗人形加农炮给摧毁成一片废墟,唯有一部分主楼大堂还勉勉强强扎根在地,不过也没用了,都成这样了也于事无补。
不幸中的万幸是张邪栏打开了火警警报,通知整栋楼的人紧急避难,那些身处拍卖场的人也在亦可君以名门正派蜀山首徒的引头下,以异能或魔术之力各显自家的神通,抵御了危及住户区楼栋的妖火余波和自爆产生的冲击波,这才保全了一干无辜群众的性命无虞。
武警部队很快接到了报警,但是赶到的时候一切都已经结束了,炎魔岛的族群和匈牙人都灰溜溜的跑路了,很快医院的救护车队,消防车队,以及公安厅的督察人员都陆续赶到,因为没有及时救援,引起了许多群众的不满,其中不乏一些达官显贵,还有几个厅级和省级的高级文官各自裹着一条毛毯,连裤子都没来得及穿就跑下来了,上去就是对一个姓祁的厅长就是破口大骂,骂他出警跟猪爬一样,武警的作用就是坐在恐怖分子来袭后的废墟上干瞪眼,诸如此类的话几个省级官员联手上气不接下气的骂了一个来小时,祁厅长这才灰溜溜的开着专车把这几尊神给接回到单位去。
然后他转身就找下属发火,几乎把领导的话原封不动的骂了下去,武警部队也很委屈啊,一般涉及到这种与异人有关的“异闻录案件”都是专门的部门在监管与负责,他们也没听说这些人有提前发布命令啊。
就这样,无论是异人还是普通人都在惴惴不安和惊魂未定之间,在武警部队就地搭建的帐篷中,迎来了许多人一生中最为狼狈的一个清晨。
之后各种嗅觉灵敏的媒体都开始蜂拥而至,武警迅速建立隔离带保护案发现场,等待那几位更加大牌的“专业人员”亲临现场,殊不知那两位姑娘早就到了,只是他们在大楼爆破撤离的时候,不知道哪个狗日的不要命的匈牙人竟然朝着他们两这个方向自爆,匆忙之间一些精妙手段都没用上,只是刚刚好保住一条命和主楼大堂,但作为代价他们差点就裸奔了。
这让林荟恨不得把那些漏网之鱼的匈牙人吊起来用沾上辣椒水的鞭子抽!
所以他们又赶回铺子换了套秘书局的制服,这才姗姗来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