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龙,庞虎……走好。”萧野的喉咙梗塞了一下,说道。
他拔出了绑在腿上的匕首,颤抖着双手把刀锋接近两人的喉颈处,两人似乎也感受到了什么,喉咙发出呜咽的声音,萧野沉重地嗯了一声,他知道这两兄弟想说什么,照顾好他们的父母,兄弟两都是孝顺的孩子,每月的工资几乎都交回家里了,即便是尉官中,他们也属于很清贫的那一类,少有娱乐的机会,休息日不是在宿舍读书,就是在城里打工。
因为他们是男人要撑起一片天地。
萧野的手法很快很准,匕首的寒光极快的一闪,两人的喉颈就溢出一道血线,几乎没有痛苦的就死去了。
随着这两人生命宣告结束,那些缠绕在躯体上的幽蓝的噬灵花却表示不满的嘶鸣起来,比起死尸,他们更喜欢享受蚕食活体的乐趣。
萧野冷冷地俯视着这些噬灵花,看着想要它们蔓延到自己的手臂上,却只是扑了个空,在地上不甘地尖鸣,似乎是想要啃食这个杀死两具活体美食的凶手,吸食他的血液来弥补这份缺憾。
他嗤之以鼻地微笑了一下,切换了手上“喷火龙”的龙息系统,龙息系统的储备量上会因为军官的职位分布而有所区别,萧野作为副营长,龙息仍有富余可以使用。
漆黑的枪口喷吐出炽热的红莲般的火焰,噬灵花像是看到了天敌般,惊恐地发出低吼,而后第一时间就四散地攒动向四周,但是火焰的喷射速度和威力都不是一般的猛烈,像是地狱的三头犬,在地上追逐着群蛇嬉戏。
那些幽蓝的噬灵花还没来得及跑出一米远就被猛犬般的火焰,蹂躏在脚下,赤红色的火焰开始向四周扩散侵略,加上山腹拂过的阵阵微风,正好助长了火势,整片花海一时间都好像活了过来,慌不择路地向四周窜逃。
这些噬灵花此刻才暴露了他们的真身,它们像是数万条幽蓝色的长蛇,密密麻麻的在火海的浪潮中尖叫着逃离,声音非常的刺耳,像是数万名看见了蟑螂的妇女一般。
这些噬灵花的灵智也不低,它们逃窜的方向几乎都是各处通往外面的山洞,只要进了山洞,火势就会停下,它们就能死里逃生,但这处山腹之中就只有两个出口,一个是蔷薇营所占据的距离那座黑红色的陵殿最近的山口,另一个就是很远处的瀑布,风是从那里传来的,似乎有通往外面的出口。
噬灵花们本能地就选择了最近的出口,它们也没办法在星火燎原的火势之中逆流而上,去那条瀑布里。
蔷薇营站在山头以逸待劳的居高临下,数十条喷火龙齐齐开火,喷吐出炙热的火雨,噬灵花群像是被猎人们逼到绝境的羚羊群,拼死拼活地向前冲锋,迎接它们的是死亡的洗礼,不断有大量的蛇形噬灵花不断地被烧灼成焦炭,纷纷垂落在山底,像是簌簌的黑色的微雨。
即便偶尔有靠近山崖的噬灵花,也会被军官们信手捏来的各种搏杀技巧花俏的杀死在山顶,这完全是一场上克下的屠杀,但所有人都毫无心理包袱,只是简单地重复着机械的杀戮动作,没有一点不忍的情感。
将近一个小时过去,几乎所有的噬灵花都被消灭,偶尔有几只漏网之鱼也逃不过燎原的山火,被烧的发焦。
火一直都没有停下,不断地焚烧着这片罪恶的土地,不知道在这里曾经埋葬过多少人的尸骸,萧野远远地看了一眼,那座花海中的宫殿。
它也一同被火海所侵蚀,在火焰地熊熊炙烤中,整座宫殿都摇摇欲坠,它似乎并不是全部都由青铜构建的,部分似乎用的是某种珍贵的红木,就像是国破之际的皇宫大殿一样,气数已尽,萧瑟孤寂。
等到萧野他们走近的时候,红木的部分已经燃烧殆尽,只有青铜的峥嵘残躯,宫殿很大,布局也原本应该也相当的奢靡,在烧焦的物件里依稀的残留,可以辨认有南陆的丝绸和黄金,东陆的各种精致的青铜器和历史中一些名人的藏书,西陆的白银和各种失传的名画,北陆的珠宝与玛瑙。
“哇,我对这种放火烧山的行为痛心疾首啊!这么多好宝贝都焚之一炬了,哪怕给我留两件也好啊。”徐徐第一个痛心疾首地叫出声来,虽然她已经偷摸地往怀里揣了一枚价值不菲的黑宝石,但还是佯装深感痛恨地坐在地上流泪。
那名一直在他身旁的老兵复杂地瞅了他一眼,没理会他,自己也摸了点东西到怀里。
蔷薇营的官兵都各自偷摸地揣了点东西,萧野没有出声阻止和过问,因为他自己也揣了几件东西。
所有人都心满意足的时候,萧野的目光落在了陵殿中央的那口棺椁上。
实际上所有人一进来都看见了那副停放在大殿中间水池中央的棺椁,只不过他们的视线很快就被地上随意摆放的那些金银细软给勾走了,也就没人去理会那副棺椁了。
但此刻财宝捞的差不多了,他们的目光又投向了那具棺椁,棺椁是水晶打造的,有很多精致的雕花在棺木外延垂落,看起来十分的珍贵,那具棺椁是停放在一个圆形的水池中央,水池种着很多莲花,远远就能闻到那股淡雅的清香。
军官们眼神互相递了一下,传递的信息当然是要不要把这具棺椁起了,把里面的财物也分了,眼神传递来回,意见都是模棱两可的,毕竟他们都是属于正规军制的,不是什么军阀强豪,摸走刚才那些财物其实也就算是顺手而为,他们冒着风险都来到这里了,看着地上白花花的银子不捡白不捡,但每个人也不贪多,最多也就五六件,仍有富余不少。
但现在要去开启棺椁,这可就是正儿八经的盗墓了,所有人一时都心猿意马的,但大多数人的风向都不赞同。
毕竟,他们一向的谨慎作风都是得多必失,万万不可贪多,就像庞氏兄弟那样,就为了外面那些吃人的花,白白葬送了性命。
何其不值得!
萧野也赞同不开棺的做法,但是他还想要检视一下,那具棺椁中的尸体到底是谁。
空间扭曲再次启动,他的身形被一片淡淡的黑雾所包裹,他由血肉之躯转变成了看得见摸不着的虚影,悬立在半空中,走向那具水晶棺椁。
他来到水晶棺旁,俯视一看,棺椁中停放的是一位肤白胜雪气质高华的女人,那女人穿着异域的贵族白裙,头戴雪魄银和白sè • láng毛点缀的王冠,面容清灵华美有倾国倾城的姿色,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世外精灵。
“银霜王冠?她是我王狱罗的妻子,匈牙国上代王后纽芬兰?”萧野惊讶地说。
“银霜王冠?纽芬兰?”徐徐不解地看向那个老兵。
“纽芬兰·罗罗钨兹,西域有名的第一美女,原本是出身在西域极北的一个叫寒影的小国公主,以与北陆的贸易为生,直到匈牙人横扫北境,兵临城下之际,我王狱罗要求将他国最美的纽芬兰公主许配给他,他便立刻退兵,并尊寒影为他的盟国,庇护他们在西域的一切安全,就这样国王为了国家的安宁,忍痛将她许配给了以残暴无道著称的我王狱罗,说来也奇怪,我王狱罗一生视女人为草芥,随意玩弄然后杀掉煮汤,却单单倾心于她,终其一生,视其为掌上明珠,不曾有半分亏待……只可惜后来我王狱罗身死,匈牙内乱,八王争权,我王狱罗的家眷都在那场zhèng • biàn中悉数被绞杀,却不想她的尸骸竟然埋骨在这焰黎山深处……”老兵白了他一眼,道:“这银霜王冠,就是我王狱罗命人不辞人力物力开掘穹隆山深处打造的,这不是边境人人皆知的常识么?这你都不知道?”
“额……我又不是北境的。”徐徐尴尬地偏过头去,然后又转过来,“还挺浪漫的这个暴君。”
“哼,暴君当然都浪漫,踩着生民的骨骸来的,能不浪漫吗?”老兵嗤之以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