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颗打了个弯,放进了自己的嘴里,“第七颗!”她看着霍南疏微张的嘴,得意而含混地说道。
小侯爷没吃到,指尖便一直在她腰际打着转:“偏偏小和尚最想吃的就是这第七颗,大将军,这可怎么办?”
“这语气怎么这么熟悉呢?”宴音撑着脸思索,“哦!这不是刘娘子跟你说话时的声音吗?”一句拐三个弯,霍南疏也学坏了。
于是,最后小侯爷也没吃到他的第七颗糖渍雪团子。
到了城外空地,霍南疏便拉来了一匹马,这是先前她说要学,自己便去找来了拴在城外的一户人家里。
俊俏高大的一匹大宛马,在霍南疏手里听话极了,那双乌亮的大眼更是让人羡慕。
“这马温顺,用来学正合适。”他说道。
宴音点点头,她跟着霍南疏一路从盛京到了,对马自然不陌生,甚至在马上坐得腻死了,但多这一技傍身,她觉得还是很有用的。
等上了马,宴音兴致高昂且有恃无恐,又是要向前坐着,又是又转过身了,还要试试侧着坐。
霍南疏觉得,自己今日的任务恐怕不是教会她骑马,是护着她任意地玩耍任意地闹,只别掉下去就行。
等她求着霍南疏风驰电掣地享受够了,才终于接过了缰绳,学着怎么让马儿动自己的意思。
于是大宛马就变得慢悠悠的,甚至开始吃着地上的草,让宴音很是头疼,它怎么在霍南疏手里就这么听话。
同样高大的少年眷恋地搂着宴音的腰,将下巴也搁在了她的肩头,时不时说上几句话,宴音便照他说的,将缰绳或紧或松,小心翼翼地,很快就能慢慢向前跑了。
她兴奋地转头,那亮晶晶的杏目在问:“我做得怎么样?”
“唔,甚好。”霍南疏眯着桃花眸说道。
这甚好算什么,他很活该地得了个白眼。
“那我们这样来吧!”宴音说道,“若是我学得好,你就亲亲我,”她指了指嘴唇。
霍南疏变得兴味盎然,从善如流问道:“若是不好呢?”
“那你还亲亲我。”宴音指了指自己的额头。
他点头:“这倒是好法子。”
于是宴音又自己拉着缰绳,缓缓跑了一大圈,才回头期待地问道:“怎么样?”
然后霍南疏就每一下都亲在了她的额头上,亲得怀中人逐渐恼火了。
宴音不服:“我不信,真的这么差吗?”霍南疏的答复是又亲了额头一下。
这厮越发地轻慢了,宴音咬牙,拉下他的衣襟,非逼着他亲自己的唇,霍南疏假作无奈,“勉强”地亲了她的唇一下。
宴音瞪着他:“不行,你刚刚亲了额头好多下,都得赔给我!”
“好……”他藏起嘴角那抹得逞的笑意,捧着她的脸亲亲热热地吻过一遍。
这一幕自然是不能让别人瞧见的,是以他们在一片寂静无人的空地上。
远远地隔着一条道路上,有马蹄声渐近。
姜负雪视察完两营,连着周围的地势也不放过,骑着一匹骏马且走且看,也逐渐离军营越发地遥远。
如今诸事都已照着布置缓缓推进,宴音也该回他身边,让他保护周全才是。
远远地看着梓州城,她就在其中,姜负雪已多等了一日,惟愿着今日能有个好消息。
此时已近黄昏,夕阳将半边的天染出红霞,听到有马蹄声靠近,霍南疏甚为警觉,接过了大宛马的缰绳,将马安静地骑入了有遮掩的树林小道之中。
马蹄声逐渐变得清晰,宴音也小心地隔着树隙去看。
一匹白马缓缓踏过如落金般的小路,马背上的人显现,是长身玉立的公子,一身白衣也被夕阳染成了枫色。
那眉眼如何也不能让她错认了,盛夏的天气,她一瞬间如同被卷进了冰雪里。
宴音缓缓睁大了双眼,只有一个念头:姜负雪为何会在梓州?
若不是霍南疏捂住了她的嘴,她只怕是要惊出动静了。
她身后的人周身更是如淬了寒冰,桃花眼重又变得冷厉森然。
“走了,我们回去吧。”说罢,霍南疏调转马头,绕路回了梓州城。
而另一头的姜负雪尚无知无觉,只以为是过路客的马蹄声,连头都未往那边偏。
回去的路上,宴音一时间有些惊疑不定,问道:“你可知姜负雪为何会出现在梓州?”
方才的活泼俏皮已经找不到踪迹了,姜负雪的出现让她一下变得无比忐忑,回城的路上,气氛变得有些冷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