嗅到了要有好事发生的味道,她挑眉讥道:“哦?你不如出去问问,看谁会觉得,我不是姜家少夫人呢?”
“一个连家谱都上不了的,还有脸自称姜家少夫人,来日大哥厌倦你了,老夫人找个七出的由头驱逐了你去,圣上也不会关心什么。”
姜梅若倒是听老夫人透过口风。
宴音轻指自己:“可我今日就是来上家谱的啊。”
姜梅若听到她这“天真”的念头,冷笑起来:“开祠堂上家谱?可别说笑了,那可是一年只能开两次的,也是你哪日说上就能上的?大哥哄你开心罢了。”
她说得没错,姜家一年只开两次祠堂,过继娶妻等要入家谱的事宜也会在这两次办。
听到这句,宴音心里松了口气,看来今日姜负雪真的只是带她来敬茶。
“那就走着瞧啦。”她轻快地说了这句就走了,就防着姜梅若再拉住她。
进了姜夫人的院子,此处比水榭那边素净许多,仆从皆低眉顺眼的,没有老夫人那边的高调模样。
姜夫人刚瞧了大夫,正躺在里间让丫鬟用药膏揉散瘀血,宴音不好进去,只能在外头站着,看天边被吹散的薄云。
“宴……宴音,进来啊。”
宴音听到她直呼自己的名字,有些不好意思,进来行礼:“姜夫人。”
姜夫人让人搬来一个绣凳摆在床边让宴音坐。
“阿雪对你可好?”
宴音含糊地应了:“很好……”
“以后就当这里是自己家吧。”
“好……”又是一句客气。
几句寒暄说完,就不知道说什么了,屋内静了下来,连小丫鬟擦拭花瓶的声音都变得格外清晰。
虽不喜姜家人,但宴音对姜夫人没有什么恶感,当日虽然反驳了她的话,但姜夫人确实像一面镜子,若是她乖顺嫁过来,只怕也是这般“相夫教子”的吧。
幸好没坐多久,姜负雪就过来了,他的脸颊有些红肿,在白皙的面容上显得十分清晰狰狞。
姜夫人看了,只问了一句:“你爹打的?”
“嗯。”
她便不再说话。
宴音感觉这对母子感情有些淡。
姜负雪没有半点异样,只说道:“阿娘请去正厅吧。”
“好。”
三人一起去了正厅,姜尚书已经在正堂上大马金刀地坐着了,也不知道姜负雪什么本事,能把他劝过来再喝一杯茶。
瞧着进来的人,他冷哼一声:“没见过敬茶还要敬两次的,真是胡闹!”
然而除了宴音看他一眼,三人行礼过后,什么都没说。
宴音跪在地上,柔顺地陆续接过了两盏茶,又收了夫妻俩的封红,恭谨听着姜夫人的叮嘱。
姜负雪看着她,低头的女子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他眼睛里漾出无限的温柔来。
走出姜家时,即使脸上的伤并不体面,他也半点不在意,拉着宴音的手走着,脚步轻快得有几分神采飞扬的意思。
回程的马车上,姜负雪让青芝去了另一辆马车,又将药膏塞到了宴音的手里,也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