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暖放下食盒,走到窗台下甜甜唤道:“表哥~”
还故意拖长尾音,好让嗓子更绵软些。
她知道陆鸣镝这时候必定在批阅奏章,且必定已批阅了两三个时辰,正是又累又渴的时候——自然是花钱买来的消息,御前的小太监都是这么捞外快的。
当然,是郑流云花的钱,她只要跟在身后坐收渔利便好,否则怎这么巧便撞上了?
郑流云没想到她竟敢明公正气唤表哥,正经那是她表哥,对方凭什么喊?
但陛下规矩得唤郭太后一声嫡母,郭暖如此叫法也不算错,只能说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郑流云银牙暗咬,又不好在她后头跟着喊,倒好像拾人牙慧,只能维持好涵养,“陛下朝政忙碌,恐怕没工夫见姐姐。”
到底还是不情不愿喊了声姐姐,否则气氛僵持不下,倒显得她不会做人。
郭暖笑了笑,轻快地道:“我知道啊,我就是告诉表哥一声,让他晓得我来过了。”
说完,就把食盒里的糕点和茶饮都拿给福泉,请他送进去,“那茶水恐怕有些半温,顶好放在小吊炉上煨一煨,喝起来更畅口,出的颜色也好看。”
福泉含笑接过。
郭暖又轻倩地对郑流云施了一礼,“郑妹妹,我先走了,你慢慢候着吧。”她才没兴趣站着干等。
说完,便扶着采青的手姗姗离去。
郑流云:……忽然觉得有备而来的自己像个傻瓜。
福泉又好心转向她,“郑姑娘,您带的东西可要老奴帮忙送进去?”
郑流云很有些窘,她捎来的其实是一副珍珑棋局,准备等皇帝清闲时一同参详的,顺便也增加些相处时间。
但看来皇帝根本不给机会,她只能仓皇掩面,狼狈而逃。
福泉如约将食盒送进去,虽然陛下不一定会亲尝,多半都赏了下人,但作为奴仆,他的职责得尽到。
还特意解释了一番,“郭姑娘盛情难却,也实在叫人不好推脱。”
其实他不说陆鸣镝也知道是谁送的,方才那声表哥可谓清清楚楚。
默默捻了一块云片糕,陆鸣镝忽问道:“你说,郭家和郑家谁对朕更有心?”
福泉笑道:“老奴可说不好,郑姑娘内秀于心,郭姑娘娇甜讨喜,都是一等一的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