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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长亭伸手想要去摸安喜的面颊,谁知道却摸到了满手的湿润。
安喜还是在哭,他在无声的哭。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不知道为什么一夕之间,安青死了,而他却被推出来成为了罪人。
安父拿安喜实在没了办法,他低声哄了安喜半天,安喜连一句话都不肯说,安父便只有转头求助陆长亭,“长亭,你瞧瞧他,你瞧瞧他是怎么了?”
陆长亭哑着嗓子道:“安喜以前紧张激动的时候,便会难以成句,这次受到的刺激这样大,他自是无法说话了。”
而安夫人不也正是算到了这一点吗?她知道安喜哪怕是受到了一点刺激,都会蜷缩起来,不肯再有任何话语。而在这样的时候,安喜一旦选择不辩驳,那就是在将自己送上死路。
一个连辩解都不会的人,那还是不任人定罪吗?
安父的脑子里百转千回,也想到了这一点,他转头看了看刘师爷,道:“我要将人带回去。”
刘师爷心里直犯嘀咕。
不是吧?为了个傻子小儿子?优秀的儿子死了都不算事儿了?虽然那是个庶子,但这个庶子可比两个嫡子都要强啊!
这些话刘师爷没法儿说,虽然他觉得安父的决定实在怪异了些,但他也只能妥协。
见刘师爷半天不同意,安父忍不住道:“我这小儿子,一受刺激便无法开口说话,如今他连话都不会说?又如何认罪?我先将他带回去,待他恢复了之后,我再问一问他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刘师爷笑了笑道:“人要带走是没问题的,但是您得知道,这次的事儿闹得有些大。”
满城都知晓了。
虽然都是安家自家人杀了自家人,但这也不能因为安父不追究,他那小儿子便可免了一死吧?这……这岂不是做给百姓看,叫他们知道律法都是儿戏吗?
安父的面色更为难看了,显然他也想到了这一点。
此时安父心底的阴谋论也就更严重了。
明明是在安家内宅出的事,为什么会在发生了之后,这样快的功夫就传遍了全城?安父都不信中间没有猫腻。
陆长亭拽了拽安父的衣袖,“先将安喜带走吧,等带回去了,其他才好说。”
安父无奈点头,“好,走吧。”他直接伸手将安喜抱了起来。
安喜倒是不挣扎,就乖乖地任由他抱着走了。
陆长亭估摸着,昨日安喜也是这样乖乖被人推到皂隶跟前去的。
安夫人何其狠心!
安父抱着安喜很快出了牢房,他们找了辆马车,上了马车之后便打算往安家回去了。
陆长亭抿了抿唇,实在想要安父别回去。
或许是心底实在太焦躁了些,难免就有些情绪被呈现到了脸上。
安父看了看他,“长亭可是有话要说?”
“若是有人硬要置安喜于死地,您要怎么做?”
安父绷紧了脸色,“我会让县太爷放人的。”
“就算县太爷放了人,就算他可以不顾一切,让安喜好好活着,但安喜在中都本来就已经多受诟病了,等他头上还有个杀死庶兄的名头之后,他还能好吗?”陆长亭咬了咬唇,“您能护佑他一辈子吗?”
“当然能。”安父想也不想便道,“安喜这般模样,又如何娶妻生子?我本也没指着他这些,就让他一辈子无忧无虑便好。待我死时,便带安喜一同离去。只是没想到,偏偏发生了这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