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太子妃失望的是,朱樉并没有露出失望的表情,他点头道:“我知晓了,那我便告辞了,皇嫂保重身体。”朱樉这几句关心的话都被他说得很是寡淡,可见他和太子一家关系确实不大好。以朱樉的聪明,若是要装出情真意切的模样,他不会装不出来,那么现在他的表现,就只能说是确实连表面功夫都不想做了。
就在他们往外走的时候,陆长亭扫了一眼太子妃的方向,那太子妃将太子挡得很是严实,太子长什么模样,什么脸色,睡着还是昏迷着,都一概不知……这可着实是将朱樉防得有些厉害啊。
待到出了宫殿后,朱樉的面色便立即沉了下来。他伸手攥住了陆长亭的手腕,不过朱樉此时看上去咬牙切齿的样子,实际上却是握着陆长亭的时候,动作却是极尽轻柔的。
“什么东西!”朱樉骂道。
陆长亭心底微微一惊,朱樉这不会是在骂太子一家吧?正想着呢,却又听朱樉道:“不过几个太医,倒是敢瞧不起长亭了……”
陆长亭这才放下了心,原来朱樉这是为他不快。
“走吧。”朱樉敢在门口斥骂那些太医,当然也说明了朱樉在宫中是个什么地位。见朱樉面色渐渐平复下来,陆长亭也就放了心。
朱樉牵着陆长亭的手腕,半点也不敢松开。旁人见他这般看重这个少年公子,自然心底也就起了几分敬畏心。
不得不说,朱樉这般行为对他还是极有益处的,至少叫这些人不敢小瞧了他去,无形中也减少了他在宫中的风险。
一边往前走,情绪平息下来的朱樉,也开始低声与陆长亭交谈:“长亭,我确实并非育有意瞒你……”
“我知道。”与太子有关的事,自然不能随意说出去,只是就朱樉骗了他这件事本身来讲,当然也没这样轻易便能让陆长亭原谅。
见陆长亭这般平静,朱樉却丝毫也放不下心。他知道陆长亭有多理智冷静,但此时长亭越是冷静,是不是便说明,越加对他失望透顶呢?
就算尊贵如秦王殿下,这一刻也感觉到了心一阵空悬,怎么也落不到实处。
“长亭……”朱樉犹豫着出声道。
陆长亭也着实见不得朱樉这般模样,他不由看了看朱樉,问道:“秦王这是做什么?”朱樉可不该是这般犹豫的模样。
原本乍然听到陆长亭开口便喊“王爷”,朱樉心底一凉,顿觉不好,但是当他的目光触及到旁边的宫人后,朱樉这才想起,他们现在是在皇宫中,地点不一样了,自然陆长亭的称呼也就不一样了。朱樉心下稍定,也注意到了陆长亭方才那句意味深长的问话,是啊,他这般是做什么?
既是做错,那么大方求得长亭原谅便是,一次不成,还有二次,二次不成,还有三次四次……他是什么人?他是秦王!难道长亭不原谅他,便先自己没了分寸吗?朱樉心中顿时更为安稳了。论起如何哄好长亭,老四定然知道,改日给老四去个信问一问便知晓了。
大定之后,朱樉面上的神色就要好看许多了。他之所以会在面对太子妃的时候没什么耐心,不仅和他这段时日被冤枉有关系,还和他心中始终挂念着陆长亭有关系。朱樉抬手摸了摸陆长亭的脑袋:“多谢长亭提醒了我。”
陆长亭面上神色动也不动。
越是见他这般模样,朱樉心底的喜爱便越盛!
皇家子嗣可不少,但朱樉却觉得,再没有人能胜过陆长亭在他心底的地位了!
朱樉压下微微激动的心情,带着陆长亭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
朱樉撇开了道歉的事,转而和陆长亭说起了风水正事:“出事的乃是太子之前居住的端本宫,出了事以后,太子便搬到文华殿了,连同妻儿一起。”
“风水有异是如何发现的?”
“宫中都养了些会瞧风水,通阴阳学的,那日倒也是凑巧,太子身体日渐孱弱,正值生辰时,却突然病情加重病倒,昏迷了一夜,父皇震怒,派人来查。先是大夫,后是派锦衣卫插手调查此事,随后钦天监介入,便有几个通阴阳学的也来了……大夫久治不好,锦衣卫查不出头绪,唯钦天监的人说这是中了邪,之后宫中便开始搜罗可有人借巫蛊术来害太子。最后钦天监的人商量一番,报上结果说是风水有异,罗盘都有了示警。而后巫蛊术也未能搜出来,于是这风水有异的猜测,便算是坐实了!”
“嗯。”陆长亭很有耐心地听着他继续往下说,这些听上去似乎没有什么干系,但实际上,在之后追查动手的人时,却是很有帮助的。
“从风水上打开突破口以后,锦衣卫便再次插手开始侦查,最后……”
“最后查到了你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