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亭捏着书,没一会儿突然抬起头道:“过了今日,便是洪武十九年了。”
朱棣“嗯”了一声,抬起头来看着陆长亭,一时间还没能拐过弯儿来这有何用意。长亭是想告诉他,他们又一同过了一个年吗?
朱棣斟酌着正待开口,便听陆长亭道:“洪武十九年,我便年满二十了。”
“……是,该、该及冠了。”朱棣猛地抬起头来,“不过长亭生辰还有一段时日。”
陆长亭抿了抿唇:“那也快了。”
朱棣低声道:“早些回去便最好了。我实在不愿你及冠礼却只能仓促在营中进行。”
陆长亭被噎了一下,神色有些复杂。
谁跟你说这个了?
当初是谁说的等及冠成年后便……咳。陆长亭颇有些不自在地别开了脸。这开个荤,倒是比上辈子还要艰难得多……上辈子十八便成年。这辈子倒是越活越回去了……
陆长亭对上朱棣那张正经又肃穆的面孔,登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再等等吧……反正,生辰还没到呢。
陆长亭压下心头躁动的“火气”,继续低头默默看文。朱棣在那头盯着陆长亭的侧脸瞧了一会儿,不自觉地笑了笑,仿佛紧跟着即将到来的战场拼杀都不算什么了。
帐中烛火摇曳,陆长亭靠着椅子很快便睡着了。
朱棣这才走上前去,将陆长亭抱了起来走向床榻边。
洪武十九年。
洪武九年。
一转眼便是十年过去了。
他与长亭相交竟已有十年了。
他看着陆长亭从小童长成今日的风姿,看着他一日比一日优秀,看着他在自己跟前渐渐褪去一身冷傲嚣张……朱棣伸手勾了勾陆长亭的下巴。
触手细滑。
朱棣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不过他及时收住了手,只是飞快地掠过了陆长亭的侧脸,喉结……然后便收了起来,转而为陆长亭脱去外衫,将被子为他实实掩住了。
朱棣吐了口气,心道……不如练会儿剑。
……
这新年过得平平无奇,不过对于军中很多人来说,已经是难得的幸福了。
众人休息得当,便再度启程了。
据消息传来,天元帝脱古思帖木儿在庆州一带活动。
于是他们便一路匆匆往庆州赶去。
历经两月,方才达庆州。而这时又获消息,得知天元帝身在捕鱼儿海。蓝玉便命左右参将,也正是朱棣、朱榑二人随同唐胜宗一同急行军,先行至捕鱼儿海。
十五万大军一同开拨,声势太过浩大不说,步伐也多有拖累。
陆长亭便跟着一块儿急行军上了路,这回是全然没什么心思去思考及冠之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