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说她娘以前每日都要练一个时辰的字帖,说练字可以使人修身养性,平心静气。是以,那一世,她也每日都练一个时辰的字帖。
去了无名山之后,每日在生死边缘徘徊,即便她过了九堂炼狱,也要处处防着暗杀。因为那时候,她做到的位置谁都想坐上去。
无名山有一条山规,只要是杀死了人,从来不问因由。死了就是无能,而总有人接替你的位置。而隐卫专司暗杀查探消息,防杀与被杀,是最基本的。
是以,她这么多年,练习的都是shā • rén的剑,刺人的刀,却从来没有这么安心下来纯练字。
屋中静静,她的笔落在宣纸下,轻轻沙沙。
不知不觉,便练了一个时辰,桌子上摆满了字帖。
太阳落下山去,红霞染红了半边天,浣纱格子窗上染了一层霞光,映在字帖上,窗台前的桌案上,有一种炫目和华丽。
侍画在外面轻声道,“小姐,芝兰苑的棋局结束了!”
谢芳华停住笔,抬起头,向外看了一眼,沉静地问,“谁赢了?谁输了?”
侍画答道,“平局!”
谢芳华挑眉,说道,“那半截面纱李沐清带走了?”
侍画摇摇头,“李公子交给世子了!”
谢芳华慢慢地放下笔,揉揉额头,“如今他们都离开了?”
“没有,昨日英亲王妃不是吩咐铮二公子给咱们府送来了第六号画舫表演吗?”侍画道,“因为今日一早铮二公子就过来了,老侯爷犯了棋瘾,和他下了半日棋,下午李公子又来了。是以,第六号画舫就给闲置了。如今这一日,老侯爷不但不累,反而精神着呢!说稍后去咱们后花园水榭一边用晚膳一边看杂耍表演。老侯爷留了两位公子在府中用晚膳。”
谢芳华的手叩叩桌案,咕哝道,“这个老头今日可是能闹腾!”
侍画低声问,“小姐,您要过去水榭吗?”
“不去!”谢芳华摇头。
“那奴婢去厨房看看晚膳,给小姐端来房间。”侍画说了一句,听谢芳华应声,离开了门口,向厨房走去。
不多时,侍画回来,将饭菜摆好,谢芳华用罢晚膳,天已经黑了下来。
侍画掌上灯,朦胧的光晕在房中荡开,初春的夜晚还是需要生一个小火炉的。火炉伴随着灯光,有丝丝的暖意。
水榭内隐隐地传来喧嚣热闹的声音。
谢芳华拿着书卷窝在床上看了片刻的书,放下书卷,挥手熄了灯,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