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扔去。
秦铮轻而易举地接到了即将打到他身上的茶盏,不回身,声音温凉冷峭,“今日是采纳的喜日,不宜摔杯破盏,否则不吉。你身为忠勇侯府的高门闺秀,这个道理应该知晓。”话落,他将杯盏甩手扔给不远处站着的侍画,向外走去。
侍画一惊,连忙接住杯盏,再抬头,秦铮已经出了海棠苑,走得没了影。
侍墨等人对看一眼,然后齐齐向屋门口走去。
谢芳华面色平静地坐在原处,连身子都未挪一下。
“小姐”侍画将完好的杯盏拿回来,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见她不语,她低声道,“铮二公子说得对,您再怎么恼怒,这采纳的大吉之日,也不能摔杯破盏,否则不吉利。”
谢芳华深吸一口气,忽然嗤笑,“他可是秦铮”
侍画一愣。
“这个秦铮,你们认识吗”谢芳华又问。
侍画、侍墨等八人相互看了一眼,不由唏嘘,这样的铮二公子跟以往的铮二公子的确是不同。她们不太明白,一个人短时间内,怎么会变了一番性情。
“小姐,奴婢精于易容,这铮二公子确实是他无疑。不是假的。”品竹咳嗽了一声,小声道。
“我自然知道他不是假的举南秦,何人敢冒充他秦铮”谢芳华拿起杯盏,又往地下扔,“我今日就摔杯破盏了,他能怎样我”
八人骇了一跳,侍画又连忙手忙脚乱地接住杯盏,心惊肉跳地攥在手里,“小姐,这喜庆的日子,最怕忌讳,您若是实在生气,不如打奴婢们,可别摔这些物事儿。”
“是啊”侍墨等人也吓得连忙劝说。
谢芳华一时有气没处发,看着八人,片刻后,忽然泄了气,无聊地道,“算了”
八人见此齐齐地松了一口气。
“快到午时了吧外面谢氏长房可传来消息”谢芳华想起这一桩事儿。
“铮二公子来之前,还没有消息,奴婢这就再去打探”侍画立即将杯盏小心地放下,转身走了出去。
“你们都去吧不用在这里守着我。”谢芳华对其余人摆摆手。
众人见她情绪已经稳住,再无别事儿,一起退了出去。
不多时,侍画回来,“小姐,谢氏长房还没有动静,午时将到外面的人都在谈论这件事情呢,押送刑场的大街上都挤满了围观的人。”
谢芳华点点头,“你时刻注意着,一有消息,立即来告诉我。”
“是”侍画又走了出去。
谢芳华坐着没动,看着画堂里摆放的沙漏,一点点走向午时。
午时整,侍画忽然跑了回来,气喘吁吁,“小姐,外面有消息了据说,四皇子向皇上请了圣旨,说昨日皇上在英亲王府喝醉了酒,对于谢氏长房惩罚得过于严重了,四皇子于心不忍。于是在皇上寝宫门口跪了一夜又半日,刚刚皇上答应改了旨意。谢氏长房除谢林溪外,全部流放岭南以南的湿热之地。”
谢芳华挑眉,“那谢林溪呢”
“四皇子向皇上讨要了林溪公子,皇上准了,以后林溪公子是四皇子府的人了。”侍画小心地看了谢芳华一眼。
谢芳华听罢,沉默片刻,忽然一笑,“原来秦钰打的是这个主意”
“小姐,四皇子打的什么主意”侍画轻声问。
“现在朝野上下,是不是都在说四皇子贤德”谢芳华问。
侍画点点头,“更改的圣旨一出,不止是朝野上下,还有京中的百姓们都传开了。大为称赞四皇子。”
“这就是了三皇子、五皇子辛苦监朝数日,却是不及秦钰这一招。朝野上下称赞,京中百姓为之颂扬。同时还白送给我一个人情,却又扣押了谢林溪在自己身边,让我不能再出手将人暗中谋来自己身边。一箭不止she三雕。”谢芳华淡笑,“如今我竟是又该多加佩服他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