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芳华凑近他耳边,“那两杯茶水都没有问题,但是皇上的手指却有问题。当时他说那番话,是引你我不注意,手指沾了茶水,若是喝进去,我猜测,怕是当场便出事儿。于是,我打翻了他的茶盏。”
秦铮点头,“我看到了。”她就在他身边,她一举一动,他都能看到。
谢芳华抿了抿唇,小声说,“那杯茶水是我打破的。”
秦铮偏头看她。
走了几步,谢芳华伸手拽住秦铮。
小太监见二人去了灵雀台,连忙从地上爬起,匆匆离开去报信了。
秦铮拉着谢芳华转道向灵雀台走去。
小太监一声不吭,不敢搭话。
秦铮站了片刻,闲闲地挥手,“行了,爷就看看秦钰要拦住我们干什么。今天的皇宫是龙潭还是虎穴。是不是我们有进没出了。”
小太监大气也不敢出。
秦铮脚步顿住,冷笑,“秦钰他这是要干什么?好好的太子不做,他是要找死吗?”
“奴才这条狗命的是拦不住您,可是宫门已经关了,从现在起,到午膳后,没有太子殿下的命令,宫门不准打开,放进放出任何一个人,宫门口的所有人都一概论处。”
“你以为你这一条狗命,就能拦得住爷吗?”秦铮抬脚踢开他,拉着谢芳华往前走。
那小太监跪在地上不说话。
秦铮眯起眼睛,“身为太子,用一条奴才的狗命来威胁人,他可真做的出来。”
小太监脸一白,跪在地上,“太子殿下说了,若是奴才拦不住您二人,奴才这项上人头就不用留着了。求小王爷、小王妃开恩。”
秦铮嗤了一声,“告诉他,今天爷没空。”
默默地走了一段路后,来到一处岔路口,一名小太监匆匆走来,拦住二人见礼,“小王爷、小王妃,太子殿下派奴才来传话,请小王爷和小王妃前往灵雀台一叙。”
秦铮和谢芳华出了御花园后,二人都没说话。
第三十章不比从前
英亲王妃揉揉额头,叹了口气,“如今不比从前了,他会想明白的,不用理会他。,”
春兰跟着王妃进了内室,有些担忧地小声说,“王妃,王爷他看起来不太好……”
英亲王坐了许久,慢慢地闭上了眼睛,似乎一瞬间,老了好几岁。
这么多年下来,他的确已经做得够多,她说错了,他不是一心里只有江山社稷,他心里也有家。以前蹉跎了那么多年的岁月,如今方才醒悟,怎么能忍心再毁掉?
他早已经累了,只是忘不掉父皇的临终之言,一定要护住南秦江山,哪怕他委屈自己。
他在朝堂上,每日上朝,体会的最深,对皇帝,不敢深,不敢浅,不敢冷,不敢热,不问到他,甚至从来不敢多言,小心翼翼。
这么多年,人人都说忠勇侯府不易,头上悬着一把刀,可是有谁知英亲王府也不易。
英亲王独自坐在画堂中。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英亲王妃起身回了内室。
英亲王脸色一灰,默不作声。
“怎么会这样?”英亲王妃气笑了,“王爷,自古皇子王孙无亲情,这么多年,你别告诉我你被皇宫和英亲王府好的跟一家人的假象蒙蔽了。几个月前,皇上和皇后联合给铮儿下cuī • qíng药,后来皇上又摆了龙门阵,今天若不是华丫头机敏,他自己饮毒的话,当场发作,是个什么后果,你纵横朝堂几十年,该知道吧?”
英亲王深深地叹了口气,“怎么会这样……”
英亲王妃看着英亲王的样子,冷冷地哼了一声,“我早就告诉你,让你退下来,你偏偏说还不是时候。你现在给我说说,什么时候是时候?现在秦钰还容得你退吗?他这不是要让位子,这是要我们整个王府满门的命。”
英亲王脸色又变了几变,没再言声。
“您既然不想我坐,那就乖乖地在府中装病。否则,别说那把椅子做不成,整个英亲王府的人都活不了,满门处斩,下了九泉。您就得意了。可以去找皇祖母喝茶了。”秦铮丢下一句话,出了画堂,向外走去。
“胡闹!”英亲王立即变了脸。
秦铮忽然冷笑,回头直直地看着英亲王,“父皇,难道您想要我坐那把椅子去?”
“你……”英亲王见他要走,立即说,“可是朝堂……”
秦铮伸手拉着谢芳华起身,面上的青色褪去,散漫地道,“皇叔也病的够久了,你们是兄弟,他病了,你也病了,又有什么新奇?装着吧。”
“你难道就让我一直装病?”英亲王又沉默片刻,忍不住,看向秦铮。
喜顺应了一声“是”,连忙去回话了。他当英亲王府大管家十数年,自然敏感地知道出了大事儿。
英亲王摆摆手,烦躁地道,“去吧!”
喜顺愣了一下,偷偷忘屋内看了一眼。
秦铮淡淡出声,“告诉来人,就说父王发了急病,病了,太子殿下有要事儿的话,找别人吧。左右相都在宫中的,再不济,还有个永康侯。对了,还有裕谦王叔。”
英亲王妃眼睛也不瞅英亲王,而是看向秦铮。
英亲王屁股抬了抬,又落下,看向英亲王妃。
过了片刻,喜顺在外面道,“王爷,太子殿下派人来传话,请您立马进宫。”
画堂内,四个人,一番激烈之下,齐齐沉默下来,分外寂静。
本来以为,嫁给秦铮,以后她就可以安心地陪在他身边,只要忠勇侯府平安无恙,她什么也不做,一心一意心里只装着他,只好好地爱他,幸福而美满。可是这似乎是奢求,秦钰这是摆明了不想让他们好过了。
她垂下头,心里忽然有些难受。
牵扯了南秦江山的朝局社稷,牵扯了江山基业,她就是真真正正的祸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