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范阳卢氏几位老者回来的吴公公吩咐,“先安置了吧”
吴权点点头,连忙跟上他。
军中有人立即将左相和永康侯韩述等人分别安排住下。
外面的大雨下了一日又半夜,依旧没有停止,还有继续下下去的势头。
秦铮和谢芳华撑着伞,玉灼掌着灯,出了西山军营的大门,上了门口的马车。
二人刚坐上车,李沐清随后跳进了车,对秦铮说,“来这一路,我一直在外面淋雨,没好意思进来跟着挤着避雨,如今你在,我不用避嫌吧。”
秦铮瞅了他一眼,对他道,“多谢了。”
李沐清向外看了一眼,纳闷,“天都已经黑了啊,这一天都没太阳啊太阳更不可能打西边出来啊。这么多年,可是头一次听见你谢我。”
秦铮嗤了一声,“不愿意听你可以下车。”
“当然愿意听。”李沐清笑笑,抖抖衣袖,盯着谢芳华手里的碟子和碗,“你带着这个东西出来了,这个小虫子怎么保留啊,早先没看清,再给我看看。”
谢芳华对他挑眉,“你不怕他钻你身体里去?”
李沐清摇头,“我总觉得这个小虫子奇怪。”
谢芳华看着她,笑笑,伸手拿开了扣在盘子上的碗。
李沐清一见之下,顿时愣了,“这是怎么回事儿?死了?”
谢芳华摇头,“它不是死了,而是根本就没有什么虫子。”
李沐清惊讶,疑惑地看着她,十分不解。
谢芳华看着碟子内的一滴血,血已经干了,她嘲讽地一笑,将盘子扔在车内,对他解释,“中了虫盅之术的人,这种虫盅之术是蚕食点人的心之后就自动分解而死了。卢艺已经死了一天有半天了,他体内即便有虫子,也早就死了,又怎么能被我引出来?我不过是使用了一个障眼法罢了。这个你们看见的虫子,其实是我拿针戮破自己的手腕的那一滴血而已,凝化成了一个小红虫。”
李沐清更惊奇了,看了秦铮一眼,见秦铮静静坐着,似乎一点儿也不奇怪,他不敢置信地道,“你连我的眼睛都蒙蔽了。是怎么做到的?我可是亲眼看着这虫子爬出来,且顺着线要爬到韩大人的手里被你收了的。”
“我学过一门武功心法,叫做冰凝决。使用这个心法,就能滴水凝成冰,所以,当时只不过趁着大家惊异紧张的气氛下,没人注意,我将那粒血珠化成了小虫子的模样,再操纵着爬向韩大人的手罢了。”谢芳华笑笑,“很简单的,你若是想再见识一遍的话,我现在还能给你演示一遍。”
李沐清彻底没了话,看着谢芳华,一时间无言。
谢芳华好笑,“你只是没想到我会作假罢了,所以,才觉得奇怪,但又说不出哪里奇怪。”
“是啊。”李沐清苦笑,“连我都蒙蔽了,这事儿不是真的,也是真的了。”话落,他疑惑,“你为何作假?”
“不作假的话,这恐怕真是一桩死无对证的铁案了。背后耍阴谋的人岂不是就得逞了?”谢芳华道,“秦铮为何要执意剖尸,自然是知道卢艺被虫子餐食了心,只要剖尸,那么便能得到他死的真相。可是,范阳卢氏的人不准剖尸,百般阻拦,而他又中了离尸散,在六个时辰内不查明真相的话,他一旦肢解化尸,尸骨无存,那么,就是真的死无对证了。所以,既然本身就是中了虫盅之术,我作假证明,大家亲眼所见虫子爬出来,不相信也得相信了。”
第三十九章连夜回府
李沐清听罢,彻底无言。
谢芳华想着事情到了这一步,就已经通透了很多事儿。
有人用虫盅之术杀了卢艺,嫁祸给李昀。致使范阳卢氏对上赵郡李氏,范阳卢氏的人非要李昀赔命。但是偏偏李昀虽然早就死了爹,但是背后却站着永康侯夫人这个亲姑姑,对他并不比自己的孩子差,甚至更好。永康侯夫人定然会四处拉人求助,清河崔氏英亲王府更甚至忠勇侯府,都会被卷进来。
仵作验不出尸体死因,自然是没接触过这种魅族咒术,换而言之,天下很多人对于魅族,都存在于传说。对咒术本来就知之甚少,有的人甚至闻所未闻,这种离奇死法,仵作奈何不得,只能佐证于被人亲眼见到是李昀杀死了卢艺这个证据。
秦铮识破卢艺死因,但他只能剖尸,可是偏偏范阳卢氏的人拼命阻止,秦钰催动了同心咒,和秦铮一起陷入昏迷。使得剖尸无法进行。
孙太医和她要赶来军营,可是孙太医前脚出门就被人杀了,应该是想牵连后面的她,耽搁她时间,阻住不让她赶来军营。可是偏偏没阻住她,因为李沐清带着韩大人来了,解了她的围。于是背后之人只能在路上设机关巨石,引群狼围攻的障碍,杀了她更好,杀不了,也要延误她误了时辰。只要时辰一到,那么,尸体分解化尸,也算是达到了死无对证的目的。
这连番的暗中布局,又是趁着瓢泼大雨的天色,可谓是用得一环套一环。
只不过她化解了群狼围攻后,立即决定让轻歌方圆五十里地掘地三尺地彻查。一个目的是,阻止后面的路平安地到军营,一个目的自然是要找出背后之人的蛛丝马迹。
如今总算是破了背后之人这阴谋的一角,证明了卢艺的死于虫盅,又被人下了离尸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