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顿了顿,见言宸看着她,她抿了抿唇,低声道,“我有两世记忆,重活一回,曾经不明白的事情,如今总算弄明白了。前世整个谢氏被诛九族,固然有皇帝想要除去谢氏的心,但真正背后推动的人却是背后这些人,他们就是黑暗的推手,将谢氏推向了深渊,白骨成山,血流成河。如今我能揪住他们,焉能不杀之后快”
言宸闻言轻叹,“原来如此,我总算明白了一直以来你为何执着地守住谢氏。你出在南秦谢氏,我出身在北齐玉家,我们都是自小去无名山,玉家对我来说,没多少感情,而谢氏对你来说,却不同。”
谢芳华点头,“他们毁了我曾经最珍贵的生活,最珍视的东西,我自然要不留余地地摧毁他们。”话落,她眉峰冷然,“只是可惜,夹道之杀跑了一个。”
“我听太子和云继提起跑掉的那个人,应该是受了重伤,短时间内,不会再出来了。”言宸道,“因你找到黑紫草,解了临安城之危,救了临安城十几万百姓,临安城的消息传出,天下颂扬,而子归去了漠北军中,执掌军权,北齐一旦兴兵,他是主帅,必不可少。如今形势看来,南秦皇室再不可能对谢氏做什么了,你身上的包袱也该适当地放一放了。”
谢芳华摇头,“没有那么容易。”
言宸看着她,“怎么讲”
谢芳华想了想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在夹道杀几个人而已,死的人姓甚名谁,所谓何目的揪着我不放这背后的事儿,总要弄清楚。”话落,她又道,“更何况,新旧更替,如今谢氏又不是真正地安稳了。”
“也对”言宸点头,揣测道,“依我看,背后那些人怕是冲着你身上的魅术而来。”
谢芳华嗤笑,“我也想知道这些人千方百计想要拿到魅族的秘术,到底是为了什么。”
言宸不再说话,静静沉思。
“北齐王和姑姑对齐言轻出兵南秦,应该是默许的吧”谢芳华寻思片刻,又道。
言宸微愣。
谢芳华又道,“姑姑虽然嫁到了北齐,这么多年,未曾归乡省亲,但是忠勇侯府的女儿嫁出去,怎么不念着家里至亲多年来,皇帝想要除去谢氏的心天下皆知,谢氏步步后退,姑姑焉能不知姑姑对南秦,应是心有不满,否则依她在北齐多年为后,定然想办法制止齐言轻。”
“你说得有理。”言宸颔首,“北齐王与南秦皇帝病令智昏不同,甚是英明洞察,齐言轻和秦钰又有不同。齐言轻虽然多年受北齐王栽培和玉家扶持,但到底还不敢跳出北齐王手心,私自兴兵是大事儿,没有默许,他不敢,他不是秦钰。”
“你是北齐的小国舅,玉家大部分势力被你暗中收拢,哥哥和秦钰应该在得知北齐有兴兵动向时第一时间找过你了。可是,你心知是北齐王和姑姑暗中默许,所以,你未曾理会,也没再随哥哥去漠北军营,而是留了下来陪我养伤。”谢芳华道。
言宸失笑,“什么都瞒不过你,是这样,太子和你哥哥找我时,我不能左右北齐兵事而推辞了。”顿了顿,他又道,“其实,太子和你哥哥未必心里不明白,兴兵是大事儿,这次齐言轻拿定主意兴兵,北齐王和皇后默许之下,势必要与南秦较个高低了。只不过,即便明白,也不能够阻止兴兵,只能想应对之法了。”
谢芳华点头。
“我刚刚听说太子去招募临近州郡之兵了,是你的主意”言宸问。
谢芳华点头。
言宸看着她,压低了声音,“雪城之事,我隐约得到了消息,不过看来太子不知道,你知道吧未曾与他说”
谢芳华摇头,“不曾说。”
“你哥哥也不知”言宸又问。
谢芳华摇头,“不知。”
言宸叹了口气,“连我与你相识多年,自认默契,如今都不懂你了。”顿了顿,他又道,“不过我不关心其它,只要我能盯着你平安无事,就行了。”
“言宸,谢谢你。”谢芳华对他露出笑意。
言宸也笑笑,看了一眼天色,对她道,“每日这个时辰,你该喝药了。”话落,对已经避退到门外守着不打扰二人说话的侍画、侍墨吩咐,“将药端来。”
“是”二人立即去了。
二人将药端来,谢芳华刚端起药来喝,谢云继也悠悠晃晃地进了院子。
随着他迈进门槛,谢芳华闻到了一股幽幽的脂粉香,不由挑了挑眉。
谢云继挑开帘幕,迎面一股药味,他捂住鼻子,哝哝地道,“好大的药味,好难闻。”
谢芳华斜睨了他一眼,一口气喝尽碗里的药,漱了口,接话道,“我的苦药汤子味儿自然没有胭脂楼的美人香好闻,云继哥哥好逍遥。”
谢云继立即闻了闻衣袖,然后随手甩了外衣,扔在了门外,走进来,坐在谢芳华对面,嘿嘿一笑,“还是南秦的美人养眼,北齐处处看着不顺眼。”
谢芳华好笑地看着他,不置可否。
“你醒来感觉怎么样可好些了”谢云继问。
谢芳华点点头,“醒来自然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