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拙劣的谎言,不过很好用就是了,汤懿笑呵呵的把手搭在两个人的肩上,道:“你们都认识就好,小黄,没想到你也交友广泛呐。”
他的后一句是用中文说的,这“小黄”一说,既与黄父的“老黄”对应,又与中国人眼里,那些村头巷尾的,“人类的朋友”的称呼相似、这样的说法让黄宣一阵挠头,转移话题道:“汤伯伯准备去哪里?”
克里迈诺斯一点也没有因为他们用中文说话而不悦,听见黄宣的问话,很自然的回道:“你知道多尔切斯特酒店吗,那里的中式餐厅唐人馆口碑很不错,我是闻名很久了,这次听说汤懿来了,就想邀请他去尝尝,顺便帮我点菜。”他说着拍拍黄宣肩膀,就像是长辈那样,道:“怎么样,和我们一起去吧?”
“也好。”黄宣笑着应了,他突然非常想念嘉拉迪亚,虽然这种想念不再像初始的情感那般强烈,但怦怦的心跳告诉他,那位时尚的金女郎还在暗自诱惑着他。
netg的老板是上海唐人中菜馆的davidtang,他用多年的努力,将这家唐人馆建成了整个伦敦最有名,也是最贵的中餐馆,在路上,汤懿就用他特有的向上度语调道:“如果不是克里迈诺斯请客,我是绝对不会来这里的,北京烤鸭每只28o英镑,我就算是用公款消费,也是掏不起的。”
黄宣差点把嘴里的茶喷了出来,这才从侍者手里拿过菜单,上面的mar-bohtofu(麻婆豆腐)赫然是35英镑,potstinetbsp;netbsp;rice(扬州炒饭)是79英镑。以他可以想到的最简单的吃法,要一份扬州炒饭,一份诸如紫菜汤之类的东西,也要1oo英镑,等待时若要一杯乌龙茶,就要再加5o英镑,在中国小饭店1o分钟解决的问题,这里竟然要收一千多元。
咧着嘴把菜单还给侍者,黄宣还是用希腊语笑道:“好在我是被人宰习惯了,没想到咱们的宰人工艺展到了全球。”
“是好事情。”汤懿一边看着菜单一边道:“法国人在国内吃一份套餐5法郎就够,咱们吃法国大餐照样要好几千块,这些餐馆,都是把饭当艺术品来做,而且物价局也说了,高级餐馆是允许适当提高价格的。”他说着自己也笑了起来。
黄宣还不太放的开,在座的毕竟都是长辈,他也就只在心里笑笑:这位汤伯伯也真是国务院系列的,吃饭也不忘物价局。
雾都的夜晚,满是空荡荡的街道,和未经过呼吸的空气。
黄宣就着5oo块一杯的乌龙茶,吃着2oo块钱一个的汤包,心里也颇为满足——即便是在家里,一顿饭也难得花过千元,黄母是一个善于持家的人,她总是能够记住丈夫和儿子喜欢的菜式,来回搭配,却不会刻意浪费,无论是在黄家还是张家,奢侈的风气远没有累世贵族的外国世家那样普遍。
克里迈诺斯和汤懿随意的聊着天,有时候用希腊语,更多的时候用英文。汤懿的希腊语只能做到日常对话的程度,不过以国内的环境而言,也是很不错的了。比起那些研究古罗马时代历史,论文里却语法错误连篇的教授们而言,他还算是与世界接轨。
黄宣的希腊语比汤懿也好不到哪里,这些天,他偶尔还会学些英语,主要是有蔡文姬激励,这位天才美少女,在没有基地辅助的情况下,愣是背完了一本简明英汉字典,黄宣险些以为,是遇到神仙了。
当然,背字典这种事情,并不能证明一个人的语言能力,不过,却是可以证明能力的。对于蔡文姬这样惊才绝艳的女子而言,用一周时间,背诵5ooo个单词,也不过尔尔,她可是从小就被训练,每日能背下来两篇文章的人。
努力的吃着289英镑一盘的蜜汁叉烧(),黄宣翘着大拇指,道:“这个叉烧很正宗啊,克里迈诺斯先生试试。”心里腹诽着:在南京买,大概4o块人民币就够了。
克里迈诺斯笑着用叉子选了一块,将视线转向黄宣,道:“很多人告诉我,你的和信实业运作的很不错,但我有点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购买一家能源企业,就目前看来,电力部门的利润是在逐年下降的,巴西更是突出,你未来的方向是什么?”
所谓的“很多人告诉我”,自然是克里迈诺斯的口头禅了,他这样一说,正专注于叉烧的黄宣一愣,脱口而出:“农业。”
“农业?”克里迈诺斯想了想,问道:“你想把重点放在盛丰公司上?”
“是的。”黄宣将筷子放下,手支着桌子道:“我个人以为,生物能源的应用,还有欠达地区增加的人口,都需要大量的粮食,但现在很多地区都试图提高农产品的质量,同时还有价格,我觉得这样做,并不一定会带来高额的利润,特别是在集约化生产的情况下,而且。”他看着汤懿,道:“这对于民生也没什么益处。”
汤懿笑着点头,道:“这么小年纪,能说出民生这个词,比我儿子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