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的一群绵羊很快就占据了半个校场,“咩咩”的叫声不绝于耳,虽然位置拥挤了起来,但脸上原本带着默然的匈奴兵,眼中确确实实有了神采。
田单看了黄宣一眼,停下了废话流的演说,举起双手,喊声喊道:“听我的命令,第一队,排好位置,领羊。”
当西面站在最左侧的匈奴兵,每人抱着一头羊回到队伍中的时候,场面开始乱哄哄的闹了起来,为了选到一只更肥硕的羊,不少匈奴兵争抢了起来,不仅站在东侧的士兵们嫉妒的眼红脖子粗,就连守卫在校场周围的赵兵,也不由的窃窃私语起来。
在战国时期,羊是贵族们吃的奢侈品,贫民百姓只能吃猪肉和狗肉,稍稍富裕一些的,才能在节日祭祀等时候,品尝到一点点羊肉,这也说明了羊是高价的牲畜,一头百斤的活羊,足可以换到1o倍于其的御米。御米是精米,春秋战国时期的人们舂米,没脱壳的谷子叫粟,粟16又2/3斗,出米1o斗,叫粝米,出米率6o%;粝米1o斗,出米9斗,叫糳(zuo)米,出米8斗叫毇(hui)米,到了糳米这一步,才不算是糙米,若是再细一点,出米7斗才叫做御米或者持御,出米率42%,浪费了一半还多。
而以赵军的标准,非战时,士卒日均每三人一斗粟,就是每人三十分之一斗,这只是官方的标准而已,回想一下2o世纪中期的日本军队,都不能保证日常供应的三分之一,就能够明白,以北疆的条件,如果不是有黄宣的接济,大多数军丁吃的应该是藿食而不是粟。藿食是豆叶,连小米都不如,按照这个时代的生产力,小米都不能算是粗粮,由此可知,1oo万石的小麦有多值钱,哪怕只有一半,也值得李牧拼掉上万人命了。
眼看着上千头的羊被人抱走,赵喜越眼馋起来,他随便一点人头,清清嗓子,就凑到黄宣身边道:“智贤君,你看这么多的羊,这些杀才,哦,就是匈奴,匈奴兵也拿不完,要不给兵丁们杀上几头解个馋?”
赵喜这么说,倒也合情合理,那些赵兵眼看着原来的俘虏又吃又拿,自己抱着武器盯着寒风看着,这也有些说不过去。不管赵喜贪是不贪,让这许多赵兵看着总是不好。黄宣想想,道:“这些匈奴兵是要拼命去的,我不能亏待,将士们这些天也辛苦了,这样吧,剩下的羊我就交给你了,你想杀多少杀多少,留着吃还是现在吃我也不管,但有一点,你要全力配合田相的训练,这里的匈奴兵要是出了事,我就拿你的兵顶账,军官出了事,我就拿你的军官顶账,若是完不成训练,我可就要拿人开刀了,明白吗?”
“是。”
黄宣话说的不轻不重,赵喜却是汗流浃背,他是个现实的纨绔,害怕的不是严词重语,而是黄宣这种一掷千金的态度,好几千只羊,上百石的粮食就这么眼都不眨的送了出来,越说明其所图非小,他哪里敢不小心翼翼。
田单组织着先领了羊的军官和士兵再给后来者分活羊,这又是个很好的训练机会,达薄斤等人也从帐篷里被放了出来,但每人身后都有一个赵兵看管着,不让其说话。虽然如此,这些达薄部的贵族们也是讶然溢于言表。
哪怕是个人口过万的部族,万余头羊也差不多是全族的财产了,富庶些的大族当然可能多些,但很多诸如达薄部等,却是挣扎在死亡线上,若非如此,他们也不会在距离赵国如此近的地区讨食了。
黄宣骑着马,从达薄斤等人身边经过,瞄了他们一眼,语气平淡的用匈奴语道:“好好想想。”说罢,就朝着田单去了。
这厢的田单,对黄宣颇有些神乎其神的技艺,还保持着谨慎的观望态度,大约也就是敬而远之的想法,所以赵喜死命的拍马屁的时候,他也是不言不语。
黄宣也不以为意,瞅着混乱中带着秩序的众匈奴士兵,道:“田相可愿意领军参战?”
“带这些匈奴?”田单哑然失笑。
“不是这些匈奴,是更多的匈奴。”黄宣表情严肃的道:“如果运气好的话,田相还能看到白起将军。”
田单终于露出惊讶的神色,黄宣舒服的笑了笑,回身闪人。
……
翌日。
排着整齐队形的匈奴兵,每个人都牵着一只羊,站在大校场上。他们手中的羊链有的是用破席子编的,有的是用衣服稍系着,还有人干脆用一只手抱着百来斤的羊,也不闲累。
黄宣在校场中央打开位面通道,并叮嘱了6闵几句,让他在那边等着,如此,方才让这些士兵排队进入。
自然有人会怯懦不前,黄宣也不着急,笑看着田单。
民兵队长当然知道黄宣眼神中的意思,咬着牙闭着眼,终于率先踏了进去。
黄宣挑挑眉毛,笑呵呵的对6闵道:“看好我的田单,那可不是便宜货,招待好了,就给我送回来。”
“是。”6闵也不细问。
第二百三十二章鲍鱼宴(1)
第二百三十二章鲍鱼宴(1)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p21ot1o26o的李牧,享受的是21世纪美国空军的待遇,有gpr尼克位面定位系统,有暴雨和狂风警告,还有水源测定与路标识别,搜寻起匈奴大军来,端的是快捷无比。
这赵国北疆也不是李牧始终挂帅,由于他推行的是保守防御政策,故而曾经引起赵王的不满,给撤职回家了。但他的继任者,在积极进攻的一年里,反而损失巨大,其面对的主要问题就是,草原民族的居无定所,和来自游击队式的袭击,而在想要进行主力决战的情况下,却又往往搜寻不到匈奴的主力。在无法承受这种伤亡的情况下,赵王不得不重新让李牧挂帅。这位后来的武安君就说了:您让我上阵可以,但我还是要防御,不能出击。
赵王只得应诺。
于是,赵军在长达1o年的时间里,都是以防御的姿态面对匈奴和东胡的抢掠,直到李牧认为他积攒的实力足够为止。
然而,黄宣的出现很很容易就解决了李牧的问题:粮草、定位甚至战力——拥有生物炸弹的情况下,匈奴和东胡在正面战场上几乎无法与赵国对敌。
理论上,一支只拥有手榴弹的部队并不可怕。可是理论终究是理论,匈奴们面对的是整个战国最出色的野战专家,在使用生物炸弹的时候,李牧无师自通,将3ooo匹好马装备了掷弹兵部队,由他们进行隔断式攻击。
这就好像是一战时的炮火掩护一样,当两军即将或者开始接触的时候,掷弹兵部队在弓箭手的掩护下,对匈奴的后续部队进行高杀伤性打击,从而将持续性的连绵攻击,变成了添油式攻击——后者在冷兵器时代等同于间断性送死。
面对这种未知的,可怕的爆炸攻击,尚未明白过来的匈奴士卒很多都是被掀下马来的,赵军也逐渐熟悉了这种新战法,在黄宣毫不吝啬的生物炸弹的供应下,短短的1o天时间,李牧就将长城附近犁了个遍。
由于赵军长期以来的示敌以弱,很多较小的部族在匈奴内部的压迫下不断南迁,并在过去的近十年里于长城附近的草场开始游牧,鼎盛时期的数量多达4o万。
而李牧仅仅是俘虏,就捕获1o万有余,其中青壮过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