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出在哪儿呢。
还有那王小姐,也不见出面,似乎乖乖守在闺阁,大过年的也不出来,这令叶春秋很郁闷,前些日子朝思暮想,总觉得她的倩影在自己脑海中浮现,可是现在,似乎对自己有了忌讳,他本想多留一日时间,毕竟恩师的儿子们都不在身边,作为门生,这大过年的,理应多陪伴一二,谁料恩师和师母却是一个劲的让自己回去,好生复习功课。
似乎……很讨厌自己的样子,会试虽然很急迫,可是至于大年初一,还让自己回去复习吗?
叶春秋只好泱泱而回,至于老爹,则是几日每日用功苦读,连半夜都能听他的房中传出诵读的声音。
这一次……最令叶春秋烦恼的事,考官换了。
本来这考官理应不是何侍讲的,可是今科的南榜,考官却成了何侍讲,这也就意味着,考题已变,自己根本无从知道南榜的考题。
想给老爹‘作弊’,显然已成了痴心妄想,也罢,让老爹自己去考吧。
叶春秋唯一能给老爹的帮助,大抵就是抄录出一些后世有名的八股文出来,给叶景洗洗脑子,开阔眼界。
科举考试,其实眼界尤为重要,这也是为何,穷书生高中的少,反而是鄞县杨家和余姚王家总是会出现父子、兄弟同时中榜的情况,本质上,一个穷书生,节省下一点钱,能买下或者是抄录一些八股文来研究,哪里比得上那种诗书传家的家学渊源,人家家中的藏书可是足足数千上万册,无数最经典的八股文都在其中,子弟们不但要在督促下进行苦读,更是每日要浏览无数八股的范文,同样是一片天地,在几乎出行只能在数十里内的农户眼里,他的世界只有一个小小的县城或者是市集,而对于有的人来说,譬如那王守仁,却是整个天下,说穿了,就是人家家世雄厚,他喜欢兵法,喜欢排兵布阵,寻常人只能纸上谈兵,他却可以年纪轻轻,便走遍蓟县、大同、山海关进行实地的游历和考察,王守仁能成为王守仁,是因为他姓王。
还有后世鼎鼎大名的状元公杨慎,大抵也是如此,他能写出滚滚长江东逝水,固然有他聪明的一面,可是本质上,是因为他姓杨,有个内阁学士做爹。
叶春秋现在做的,就是疯狂抄录各种他认为经典的八股文,然后一篇篇给叶景看,而叶景看过之后,也得到了许多的启发。
老爹本不算是愚笨的人,否则当初,也不会高中秀才,虽然生活已经磨去了他的菱角,可是叶春秋却提供了他无数的资源,因而近来叶景几乎隔三差五看着那一篇篇经典之作,都忍不住在拍案叫好,原来还可以这样破题,原来还可以这样转折,原来还可以承接,很多意想不到的东西,出现在叶景眼里,这种启迪,有一种胜读十年书的味道。
叶春秋也开始用功了,不过他的用功,却不是抱着书本,而是搜索光脑中的一些文章,固然到了会试,大抵还得抄,这倒不是叶春秋厚颜无耻,而是一个现代人贸贸然回到这个时代,真要穷经皓首,一举高中,即便叶春秋再聪明,只怕没有十年二十年的苦功,只怕连真正科举门径都摸不着。、
叶春秋并不觉得自己比这个时代的考霸要聪明,即便是王守仁这样聪明绝顶的人,自幼用最优质的资源去培养,人家二十多岁,依然落榜呢。何况还是自己这个半路出家的‘读书人’。
若是没有光脑,现在的叶春秋怕是连过个童试都难,更别提有会试的资格了。
他唯一能做的,不过是该抄时就抄,平时多学一些四书五经的知识,不使自己在与人闲谈时露出什么破绽。
就这样每日读读写写,等过完了年,叶家父子依然在享受着这难得的清闲,因为这个时候,大家都知道春闱在即,无论是陈蓉、张晋等人,既不敢来打扰,也不敢荒废功课,至于黄信,固然是公务不繁忙,也生怕耽误了叶春秋的功课,即便是钱谦那种家伙都能晓得厉害,这是春秋一辈子的大事,他还指望着叶春秋还钱,显然若能金榜题名,欠债还钱的希望才更大,因而都不曾露面。
这种生活,就仿佛一下子被人遗忘,让叶春秋挺郁闷的,却也难得清闲自在。
倒是这时,舅父孙琦却是来了。
他显得风尘仆仆,不敢进入国子学里寻人,只是叫人捎了口信请叶家父子去他下榻的地方,这一趟来,他可是带来了不少东西,既有叶太公那儿送来的各种家乡特产,还有自己带来的不少礼物,连被褥居然都有,足足一大车,天气凉了嘛,河西那儿,总有各种关于南京生活方面的传说,多是以讹传讹,譬如南京这儿的人不爱穿厚重的衣服,被褥盖的也少之类。
第三百四十一章:生财有道(第八更)
这一次孙琦要来,叶家可谓是全家出动,整了不少东西来让孙琦带给叶景和叶春秋。
叶景看了几封带来的家书,显得百感交集,反而是叶春秋对于三叔的来意却很看重,等大家凑在一起吃过了饭,叶春秋便道:“舅父来南京,想必是有事吧。”
孙琦道:“噢,上一次在书信中,不是和春秋提过吗?自然是关于女医堂的事,现在女医堂在宁波和杭州的生意都是极好,尤其是杭州,每日数百个夫人小姐莅临呢,春秋啊,你可知道这里头是多大的商机,这些人大多非富即贵,等于是整个杭州,无数的大富之家,几乎都和女医堂又关联了。”
在这里顿了顿,孙琦显得很兴奋,他万万料不到,女医堂前景居然这样的好,呷了口茶,继续道:“其实这女医堂,单靠医药,挣的钱不多,可是最丰厚的利润,却来自于里头的店铺,春秋想想看啊,平时各府邸的女性用品,如布料、胭脂水粉、珠玉首饰、还有鞋帽,甚至是手帕子,大多是家中的主事出去采买的,有的在这家铺子里买,有的在另一家,而如今,却是大大不同了,现在啊,那些夫人和小姐们都不肯假手于人,大多亲自去女医堂里买,自己亲自选料,亲自问价,不但她们自己喜欢,而且……”孙琦眨眨眼:“价格却比从前便宜的夺。”
孙琦的话很好理解,从前是家仆去采买,表面上似乎他们在外是货比三家,其实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要知道,那些待字闺中的小姐和家中的夫人其实是最好糊弄的,一匹丝绸,主事的采买来可能是一两银子,可是报到账房,那可能就是二两了,中间的这一两银子,自然而然也就成了他们的‘油水’,这几乎都是各家不成文的规矩,家中的夫人小姐们懵然无知,而老爷们压根就不会理这种芝麻绿豆的小事,其他人就算知道,也不敢去碎嘴,否则极有可能打击报复。
女医堂的各种商品,价格虽然比外头各家店铺要高,同样一匹布,可能是一两三钱乃至于一两五钱银子,其实这采买的价格,反而比假手于人要便宜了。
甚至还有一些黑心的管家、主事,贪婪无度,明明是寻常的丝绸,他们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