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忙道:“救,救啊,母后,儿臣没说不救啊……”
张太后却是厉声对他道:“你住口,让他们说,刘健、李东阳、谢迁、焦芳,你们当着哀家的面,来表态,你们救还是不救,把话说清楚,今儿哀家也懒得和你们客气了,不把话说清楚,哀家的弟弟没了,哀家活不好,你们一个个也都甭想好活了。”
都到了这个份上了,还有什么说的。
刘健哽咽道:“老臣万死……”
“别说什么万死!”
“救。”刘健当机立断。
张太后凤目落在李东阳的身上:“你呢,李东阳,你也表个态,你不是平日挺聪明的吗?你说。”
李东阳毫不犹豫:“救。”
张太后再将目光落在谢迁的身上。
谢迁这时候也没了脾气,他哪里敢说什么国事为大,去给太后分析乱贼这是什么什么诡计,只是无奈地道:“救。”
张太后收回了目光,独独遗漏了焦芳,这其实也很好理解,焦芳是新晋的大学士,张太后没把他放在眼里,她冷面道:“既然大家都把话说清楚了,哀家也就说这最后一句话了,这些话,可都是你们说的,你们要救,就上上心,丑话说在前头,寿宁侯死了,今儿在这里的人,除了皇帝,咱们都不得好死!”
张太后丢下这句话,便移了步,目光触及那断指,眼泪又是落出来,终于咬了牙,拂袖而去。
张太后一去,内阁里的君臣个个面面相觑,朱厚照站起来,几个阁臣还是跪着,都是看着朱厚照。
朱厚照苦笑,母后发了这么大的脾气,显然很是沮丧。
他摇摇头,目光落在断指上,皱了皱眉道:“这是寿宁侯的断指?”
刘健一脸疲态,巍巍颤颤地道:“陛下,还未确认,不过……极有可能。”
朱厚照禁不住道:“原来指头断了是这个样子,干巴巴的,一丁点血色都没有。”
几个阁老的脸顿时垮了下来。
朱厚照也知道自己失言,只好振作精神,道:“母后的训斥,你们是听到了的,而今母后发了雷霆之怒,到底怎么办,就不用朕说了吧。母后说的好啊,寿宁侯无论如何也是朕的舅舅,现在不知被那些贼人折磨成了什么样子,哎……朕想起了,也不免为他担心。好啦,从今儿起,内阁这儿,首要就是救人,其他的事都可放一放,休要再显示朝廷的决心了,明儿先放一部分白莲教的余匪回去,其他的,暂时先扣着,那些放了的人,让他们带话,就说只要放了寿宁侯,什么都可以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