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箭矢也不多,几百根箭矢,能中一箭就已算是天照大神保佑了,可现在的问题却在于,烫伤的人实在不少,火炮太烫,船又摇晃得厉害,不少人被替换下来,让副手接替,医疗室里准备了大量的白药,管他是什么伤,先抹上再说。
叶春秋则是亲自提剑上了甲板督战,几个侥幸冲上的倭人已死在他的剑下,他的身边是一排排的镇国新军,那火铳声,依然连绵不绝。
叶斯忍不住要放声高歌了,这是一个愉快的经历,当他看到一艘艘的敌船化为灰烬,看到无数敌人葬身大海的时候,这个葡萄牙的小贵族,现在十分愉快地担任了舵手的角色。
叶斯怎么看,怎么都觉得这是一场一面倒的战争,而且战争的形势,已经令他大开眼界,他甚至忍不住感慨自己是幸运的,幸运的是,当初幸好自己成为了镇国府水师中的一员,才使自己站在了永远的胜利者一方,因为这样的海战方式,已经完全突破了他的认知。
即便是佛朗机的海战,也大多是以冷兵器为主,热兵器为辅,两者之间相互结合,毕竟这个时代的热兵器,威力并没有想象中的大,而在摇摇晃晃的大海之中,也使热兵器的发挥产生了障碍。
可是很显然,这是一场完全的热兵器对冷兵器的碾压战斗,叶斯情不自禁地高叫着,虽然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的叫喊根本传不出去,毕竟现在炮声太嘈杂了,这种叫喊,更多的只是发泄的性质。
叶斯将手中的舵盘转得飞快,感觉这庞大的秦皇号,在自己的手下穿梭在密密麻麻的倭舰之中也是游刃有余,虽然这并没有什么卵用,因为时不时,总会有舰船碰撞,好在倭船并不太坚固,这些该死的倭船,应该只是内河的舰船改装而成的。
此时,在叶斯的心里,不禁感觉自己的‘父亲’形象愈发地高大起来,他甚至觉得,父亲是在展现他的神迹,总而言之,若是非要做一个总结,那么……这是一个非常愉快而有趣的下午,就连这漫天的硝烟,也能带来愉快。
偶尔,他看到有包着DANG部的倭人嚎叫着冲上船来,这给水手们带来了不少的惊吓,可是很快,便见镇国新军生员将他们全部射杀干净,叶斯心里甚至忍不住在想,可惜了这些敌人太穷了,看看他们衣衫褴褛的样子,像是一群穷叫花子一样,否则……嘿嘿……否则他们很快就会见识到佛朗机人是如何经商(抢劫)的。
他能感受到,所有的佛朗机水手们激动的心情,他们毫无疑问,总愿意站在强者这一边,能为这东方的‘大汗’效命,现在似乎也成了某种很愉快的事。
海面上,到处都是火焰很炮火声,倭船已经折损了大半,而镇国府水师却是愈战愈勇,他们不再只是被动地防御,开始在水师的操纵之下,主动出击,对海上的大舰穷追猛打,甚至有冲动的舰船,脱离了编队,直接朝着倭人舰队穿插。
不消说,这一定是‘具有冒险主义’精神的佛朗机水手们的擅自行动。
朱厚照对此,却是大为赞赏,看着那勇敢的舰船犹如下山猛虎扎入对方的后方,他便忍不住高声为他们打气。
王猛却是忍不住骂骂咧咧,对于这种擅自行动深痛恶绝。
幸好,此时倭人已经胆寒,而且这不可逾越的悬殊差,并没有给那艘快舰带来太多的麻烦,反而它如疯子一般,冲入了对方的舰队,在左右开火之下,两边的倭舰顿时被炸上了天,不少倭舰吓得逃之夭夭,顿时乱作一团。
倭人主舰已经开始撤退了,大内义兴面色惨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幕,想到已经折损的近万倭人,还有大半的舰只,以及其他已经陷入混乱的诸舰,他的眼眸中除了不甘还有惊惧!
第一千一百一十三章:毕功于一役
显然,眼前的镜框,是大内义兴当初怎么想也想不到的。
他万万不曾想到,镇国府水师精锐至此,分明他从一开始,就是打着来捡便宜的心思而来,而现在他才知道,自己不是来捡便宜,分明就是来羊入虎口的。
失算了……
而更加可怕的却是,他突然意识到,现在面对的问题,不但是自己的势力要受到重创,而且攸关于自己的性命。
如果一支败军,到了绝境,它或许会落荒而逃,又或者,它会突然迸发出勇气,自损一千,也要杀敌八百。
而对于前者来说,落荒而逃对大内义兴是无法接受的,这样的失败,会令大内家失去一切的政治资本;可是继续战斗……
这就是一个哭笑不得的问题了,继续战斗,不啻是在找死,你即便有玉石俱焚的勇气,可实际上,现实就是这么让人窒息,因为至今为止,除了一艘佛朗机船船身损毁,但是依然可以继续战斗之外,倭舰还没有损伤镇国府水师分毫。
这是吊打,而且是全方位的吊打,毫无悬念的!
一开始的时候,他们的炮手还有失准头,可现在看来,似乎已经进入了状态,变得愈发地精准,一开始的时候,他们的水手似乎还有点战战兢.{[}兢,可是现在,却呼啦啦地将船行驶得如履平地一般。
他们的舰船分为了三组,分别进击,与其说是在交战,不如说是在扫荡。
已经有倭舰和武装私船开始不顾一切地脱离这一片海域逃窜了,大内义兴无力得几乎一屁股瘫坐在地,他很清楚,自己的一切资本都已经没了。
舰上数十个他所带来的本家武士,现在都沉默地跪坐在他的脚下,没有人发出声音。
深吸了一口气,大内义兴才咬咬牙道:“不可让征夷大将军落入他们的手里,撤退,立即撤退。”
于是水手们张挂起了撤退的旗帜,倭舰们开始疯狂地逃窜,仿佛一泻千里,顿时失去了所有的勇气。
………………
此时,在秦皇岛上。
事实上,这一场海战,即便不是站在瞭望塔上,所有人也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许多人聚拢在地势较高的地方,一个个沉默而聚精会神地盯着海面,任何人都清楚,这一场海战与他们息息相关,他们的身家性命,都寄托在了镇国府的舰队上,若是镇国府舰队被敌舰歼灭,很显然,他们都将成为那如坐以待毙的羔羊。
起初的时候,这里的匠人和苦力的心里都生出了绝望,他们离开大陆,在这里辛苦的劳作,不过是想挣一点银子补贴家用而已。可是看那遮云蔽日的倭舰来袭,几乎所有人的心都沉到了谷底。
甚至是站在瞭望塔上的,那群平时高高在上的官老爷们也是如此。
不过,刘健现在的感觉,只剩下了不可思议,没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即便是这群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人,此时此刻,也忍不住欢呼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