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春秋只好硬着头皮过去,朝刘健行了个礼,道:“见过刘公。”
刘健捋须,含笑道:“这些日子都不曾见你,镇国府和各部互不相干,本来也没什么公务往来,今日一早,竟听说你来了。”
叶春秋脸上也浮出淡淡的笑意道:“都是为陛下效命,何来的互不相干?刘公言重了。”
叶春秋心里正想着找个由头,旁敲侧击一下,好打探出一些消息,谁料刘健沉吟了一下,便道:“公务的事,先不忙,老夫倒是有些疑问,很想请春秋解惑。”
叶春秋心头不由狐疑,道:“不知何事?”
也许刘健想到了什么,眉头皱了起来,一脸不可置信地道:“听说那倭国竟是发现了金山银山,储量惊人,有一处矿脉,若是开采,一年的产量,竟不下这天下金银矿的半数产出,这事儿,现在坊间流传得甚广,沸沸扬扬的,老夫自然晓得,坊间流言不足为信,毕竟这事儿太过匪夷所思,大抵是以讹传讹,春秋,你说是吧?”
叶春秋倒是没想到刘健竟也是关注了如此八卦的问题,不过叶春秋可一点都不觉得只是刘健八卦这样简单。
不过说起来,这件事确实显得耸人听闻的。
人嘛,总会有一个固有的印象,对于大明来说,他们所看的就是两京十三省,和诸都司之地,所以在他印象中,金矿银矿历来稀有,毕竟在大明,发现的金矿银矿实在太少,这金银历来是稀罕之物。
也正因为如此,刘健对此不太相信,他怎么会相信倭国那么个弹丸之地,金矿和银矿的储藏量会是大明的数倍不止呢?这金银在大明值钱,可到了倭国,就没有这么值钱了。
只是外间的传言实在太凶,毕竟金山、银山,本就是一桩让人觉得猎奇的事,这和那寻找宝藏的离奇故事差不多,一经传扬,便一发不可收拾,顷刻之间,天下哗然,连刘健都不能免俗,竟也听到了一些风声。
需知坊间早已沸腾了,这海外,从前大家想到的都是无数的凶险,可是而今,他们方才知道,原来竟还有金山银山,以及无数的宝藏。
叶春秋抿嘴一笑,很是直接地道:“刘公,此事确实是有的。”
“哦。”刘健应了一声,便也不做声了。
他突然有了一种感觉,想想看,朝廷的税赋,现银不过两百万,虽然有无数实物,丝绸、布匹、粮食之类,可这些东西,终究不如现银那般灵活,眼看着镇国府的岁入,从几百万开始,不断地飙升,这个速度,便连朝廷都感觉力不从心了,刘健心里摇头,却没有继续问下去。
叶春秋见刘健没有再说话,便想起了自己此次所来的使命,行礼道:“其实春秋这一次来,是想打听一下家父的情况的,家父在宁夏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要回京呢?”
“原来是此事?”刘健笑了笑,见叶春秋忧心忡忡的样子,不禁哑然失笑。
他能感受到叶春秋对其父的关心,同时,也看出叶春秋是个谨慎之人,必定是觉得这件事显得有些蹊跷,所以才来询问。
刘健捋须道:“令尊在宁夏,屯田和安抚军民,而今效果显著,宁夏已经大致的安定下来了,暂无反叛之虞,本来这几日廷议,朝中就有召令尊回京的争议,只是老夫觉得事情还早,老夫的意思嘛,是让他在宁夏再待几年,等有了足够的资历,再调回兵部,朝廷啊,知兵的人太少了,本来春秋倒是知兵的,却是成了国公,令尊在宁夏的表现,令人刮目相看,老夫当然会有所任用。”
“只是……”刘健说到这里,却是突然苦笑一声,才继续道:“谁料到而今辽东却发生了寒灾,这几年嘛,朝廷的储粮日少,粮产也愈发的不成了,辽东那儿,多是军田,而今大寒,粮产暴跌,偏偏都司那儿,却不敢实报,反而口口声声说粮产不成问题,必能保证军用民用,可是都察院的钦差一查,这才发现,原来储备的粮食竟是不足奏报中的一成,储备的粮食减少到触目惊心的程度,军需亦是时有不足,现在辽东都司的卫所闹的厉害,朝廷决心调粮,以安军心,可问题就在于,若是寻常人去,就怕他们与地方的官吏相互勾结一起,若是让那些清流御史督办,又怕他们难以任事,思来想去,令尊在宁夏居功至伟,又是两袖清风之人,这么衡量一番,这个重担,只怕是得要落在他的身上,这几日召他回来,就是打算命他即刻去辽东,辽东之事,若是再拖延下去,老夫担心迟则生变啊。”
原来是如此……
叶春秋反而放心了,他怕只怕这是张彩那些人的主意,若是真是如此,谁晓得这些是不是存着害人之心呢,但若只是内阁的意思,反而令叶春秋放心了。
………………
抱歉,老虎今天实在没办法了,这章也是在飞机上码的,然后就是一直坐车,今天只怕很难抽到时间,若是能抽到时间,老虎也会努力码字的,希望大家能原谅老虎一个了,明天老虎应该不会像今天这么被动了,抱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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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七十五章:可喜可贺
说到此处,刘健倒是想起了一桩事来,他看着叶春秋,不禁微笑道:“不如老夫来考校考校你,若春秋去了辽东,这样的事,该如何解决?”
如何解决?
叶春秋倒没想到刘健在此时有此兴致,想了想,微微一笑道:“辽东沃野千里,实乃我大明粮仓,辽东那样的地方发生了灾荒,实在是匪夷所思,按理来说,这样的事是不会发生的,说来说去,还是因为辽东乃是都司所在,人烟稀少,绝大多数乃是军户,开垦出来的这么点儿薄田,一遇灾荒,立即折损无数,即便是丰年,也需朝廷从关内调拨钱粮接济,长此以往,明明这辽东的千里沃野,非但没有成为我大明的粮仓,反而成了负担,若想要根治这个问题,就是吸引百姓出关去,百姓出了关,就会开垦,人口一多,问题也就解决了。”
见叶春秋说得很认真,可以看出他并不是随口而说,刘健却是不由莞尔一笑,叶春秋这家伙,有时候真的很‘天真’啊。
大明的政治区域,大抵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布政使司制的行省,另一种则是都司制,其实都司哪里都有,就看朝廷偏重哪里了,比如浙江,它既有浙江布政使司也有浙江都司,可是大家习惯于称呼其为浙江布政使司,而辽东其实也有布政使司和都司,人们却习惯于称呼其为辽东都司。
这当然是有其根源的,绝不只是大家心血来潮,一般称呼其为布政使司的地方,说明这个地方是以教化和施政为主,所以关内的两京十三省,大多是以文官为首领,可是到了辽东、大宁、宣化等地,就全然不一样了,在这儿,因为他们主要的职责是守卫边疆,所以教化和行政的功能大大降低,一切的职能,都以军事为主,地方上的一切,都是围绕着都司衙门来进行,所以在这里,实行的是军事管制,因为如此,所以这里的人口,绝大多数是军户,每一个卫,每一所,都实行的是军事上的管制,关内的百姓,服役就是修河治水;而都司治下的百姓,服役就是当兵吃粮,或者是修筑堡垒。
原本刘健也只是好奇以叶春秋的才學,会在这件事有何见解,所以才对叶春秋有此一问,可叶春秋提出要迁徙大量人口去辽东,同时要以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