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宸濠的眼帘微微一垂,冷笑一声道:“办法,总是会有的。”
这话像是意有所指,却是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已是先是动身上旁侧的车驾去。
…………
叶春秋坐在马车上,心里正回味着自己与宁王父子的对谈,方才的一番鲁莽之语,叶春秋很是清楚,他这是嘲讽。
嘲讽的目的,显然是叶春秋已有决心,要将这惹祸的宁王父子除去。
可是宁王父子这样的宗亲,想要对付,却有些麻烦。
不过……
叶春秋觉得自己先需要给这父子二人制造一些紧张局面,可如何才能让他们紧张呢?
想到这,叶春秋在车中失笑,想要紧张,其实很是容易,无非是毫不掩饰地流露出对他们父子的戒备和警惕。
他可是近臣,一旦怀疑上了他们什么,这二人可睡得着吗?
只怕此时此刻,在他们的心里,定是觉得他就如一枚定时炸弹吧,想必……一定是坐卧不宁的。
叶春秋慵懒地躺在沙发上,微微垂下了眼帘,闭上了眼睛,他舒服地坐在车里,心里似乎已经开始谋划起来。
第一千一百八十九章: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叶春秋到了镇国府,正待要去研究院的造作局,谁晓得才刚刚歇下,便又有人来通报,说是那安南国使节阮正来了。
这人倒是锲而不舍。
不过叶春秋心里想,这安南国也算是有些雄心了,眼界也高,和其他的藩国完全不同,现在孜孜不倦地来求着建新军,委实是够狠的。
须知要建新军,花费巨大,除了像倭国这种嗜武如命的,其他人,还真未必舍得下这个本钱。
安南在后世自称小中华,颇有一些野心,现在急着要来购买军火,犹如拼了命一样,还真是耐人寻味。
叶春秋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道:“叫进来吧。”
过不多时,便见那阮正走了进来。
见了叶春秋,阮正立即恭谨地拜倒在地道:“镇国公,下官有礼。”
叶春秋和颜悦色地道:“阮国使又有什么要见告吗?不必多礼,坐下来说话。”
阮正苦笑,挪着屁股欠身坐在叶春秋右侧的沙发上,才道:“哎,下官其实并不愿叨扰镇国公,实在是……实在是,国内又飞马传书来,吾王再三催促,安南国乃是大明南部边陲之地,那儿诸国林立,尤其是佛朗机人,占了满剌加,只怕这些强盗迟早要顺势东进,安$南危如累卵啊,吾王下书,命下官定要求来一些军械,组建新军,枪械的所费,也请镇国公勿忧,吾王圣明,愿以倾国之财,尽力采购,绝不赊欠,哎……镇国公屡屡在朝中进言,说眼下乃是千古未有之局,天下已经变了,所以镇国府也要变,此言对我安南来说,实乃金玉良言,安南上下,皆是深以为然,佛朗机而今,乃是安南心腹之患,何况安南国内不宁,正要借助镇国府的神器,方能保万世平安。”
他的一番话说得真诚,显然国内给他施加了很大的压力,是真的急了。
叶春秋见他大汗淋漓的样子,不禁失笑。
有了日本这个先例,日本模范新军的模式,迟早是要推广的,可是他现在并不急。
这阮正现在到处找关系,上次在内阁门口还撞见了他,只怕这些关系,他找了都无用,兜了一个圈子,发现实在没办法了,便又跑来求叶春秋了。
“此事,需从长计议为好。你也知道,镇国府在倭国指导建立新军是另行有了约定的,安南是一衣带水的友邦,这桩事,我会尽力而为,不过还需再等一等,你也知道,朝廷办事,总会有一些麻烦的。”
阮正哭笑不得,叶春秋虽然说得漂亮,可说到底,还是在推诿,他久居中国,怎么会不知道这是人家的惯用手法?
阮正便笑道:“下官这儿,带来了一些安南的特产,哈,都是一些不值钱的犀角、象牙之类,还望镇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