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缓慢,唐伯虎趁着这个时候,便将近来的公务相告,叶春秋大抵下了一些决定,这才去练剑,最后再与王静初、琪琪格一起用早膳。
清晨的时候,走在叶家的后园,总给叶春秋一种轻松的感觉。
今日的唐伯虎,面上一直地带着笑,总是喜滋滋的,叶春秋不由问道:“伯虎兄遇到了什么喜事?”
唐伯虎笑嘻嘻地道:“秋香有喜了。”
“谁的?”叶春秋下意识地冒出了一句,眼眸诧异地看着他。
唐伯虎的脸顿时拉了下来。
叶春秋顿时醒悟,事实上,唐伯虎早就让秋香过了门,只是一直没有传出有喜,而这位唐先生年纪已经过了四旬,叶春秋心里不禁料定唐伯虎应当年老力衰,虽然口里没说,心里却已有了固有的印象,结果唐伯虎突然说秋香有喜,自己一时就发懵了,居然说出这样的昏话。
叶春秋自知失言,忙道:“哎呀,该死,该死,是我的错,伯虎兄,都是我这嘴巴的错……哎呀,伯虎兄,我先恭喜你喜得贵子,到时候,保准生个小子,伯虎兄也算是有后了。”
唐伯虎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道:“多谢公爷吉言。”
虽然是这样说,可心里却像是生了疙瘩似的,总是让唐伯虎高兴不起来。
唐伯虎什么都好,就是城府不够深,许多事都写在脸上。
叶春秋只一看,就懂了,笑道:“好了,莫气了,人总会有犯错的时候,我是口不择言,难道还要让我负荆请罪不成?罢罢罢,那我就负荆请罪吧。”
唐伯虎这才感觉好受一些,他虽是不擅于人情世故,可也知道见好就收,只是嘟囔着道:“有些话可以说,有些话却是万万不可说的,羞辱学生倒也罢了,可是秋香若是知道,怕是要难过了,她现在是有身子的人呢,可不能让她难过。噢,对了,公爷,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听说夫子庙那儿出了一个稀罕事,有几个……嗯……罗斯人,在夫子庙前摆下了擂台,说是要比武,许多人跃跃欲试,倒有不少人想要去挑衅,谁晓得那罗斯人端的是厉害,连败七人,挣了不少银子呢。”
叶春秋抿抿嘴道:“这样的事,官府也不管一管?”
唐伯虎接口道:“管不着,据说是使节带来的人,顺天府哪里会管?何况这京师里比武也是常有的事,虽是下三流的勾当,可是市井百姓们却爱看这个热闹。”
叶春秋只点点头:“不管这些闲事了,咱们还是说正经事吧。”
第一千五百六十四章:事有反常必为妖
唐伯虎跟在叶春秋身边的时间也不短了,自然是知道叶春秋素来不是个好管闲事的人。
叶春秋既然说正经事了,唐伯虎收起了八卦心理,整个人打起了精神,一本正经地将昨日疏理出来的公文,大致地开始汇报。
所说的,青龙那儿发生了什么,有什么事需要裁处,镇国府那儿现在如何,事无巨细,都是唐伯虎昨夜整理出来的,哪些重要,需要立即做出回应,哪一些可以缓一缓,甚至唐伯虎自己按照从前的规矩进行回复即可,都是井井有条。
叶春秋所要做的,倒也简单,不过是进行一些决定,而后由唐伯虎去安排贯彻罢了。
现在的叶春秋,在镇远国和镇国府这一亩三分地上,俨如皇帝老子,唐伯虎和一些书吏,则组成了一个小内阁,各地来的公文在做出决定之后,再进行回复,让镇国府、青龙、秦皇岛按部就班的贯彻即可。
当然,这和大明朝廷不同之处就在于,大明的事,事事都要操心,什么教化,什么赈济,乃至于刑狱,民乱之类;可叶春秋要操心的就显得简单多了,这倒不是说他让下头的人自行决定,而是因为,真正需要叶春秋做主的事并不多。
比如教化,对朝廷来说,他需要管着国子监和太学,需要管理各地的提学都督、州府的学政,甚至是最底层的县学教谕,可镇远国不同,镇远国和镇国府内,因为存在大量的中产阶级,他们有还算不错地薪俸,而且对于有文化能够读书写字的岗位需求颇多,所以根本不需督促,也不必镇远国去建立学堂,自然也就有了兴办起学堂来,招募子弟们入学,至于学堂传授什么,叶春秋暂时不想管,因为这种学堂最是讲究实惠和经济的。
它没有所谓崇高的理想,也没有所谓改变的渴望,更是不指望,教授出什么经天纬地之才,又或者是让人飞黄腾达,入学的多是一些平民百姓的子弟,父亲不是工匠就是寻常的小买卖人,真若是名门望族,自然会有家学和族学,也看不上这种学堂。
如此一来,谁更实惠才能生存,才能靠着学费养活一大票的教书先生,所以基本上,现在热门的学科,除了读书写字,便都是很踏实的学问,因为许多作坊的制造开始越来越复杂,所以对匠人的学问也开始变高了,除了认字,那各种图纸你得看懂,所以制图就成了热门的学科,由于做买卖的多,买卖多了得有人管账,因此算学而今也是大有前途,某些孩子聪明伶俐,倒是可以继续进学,现在薪俸最高,生活最体面的是研究院里的博士和研究员,因而这农科、工科、化工等高等学科,也颇受人追捧。
这些子弟的父母,是最重视实惠的,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这个……他们从不指望,就指望着自己的子弟入学之后,学一点有用的东西,出来之后,薪俸比自己高一些,日子过的比自己富足一些,总比大字不识,去码头处做脚力要好。
说到底,这些东西,叶春秋不必去操心,你们爱办学就办学,爱教授什么就教授什么,也没什么人发公文来询问自己如何教化,就算来问,叶春秋大致也是一问三不知的,教书育人这种事,他不擅长啊。
待交代一切之后,叶春秋便在后园练剑,一趟剑下来,外头刚好有人来报:“太子殿下来了。”
说到这个,叶春秋对殿下的到来,已是习惯了,这段时间,只要有时间,朱载垚就会登门叶府,以问安的名义,嗯……
若说一开始,问安完全出自于朱载垚的‘孝心’,那么现在,朱载垚倒是更愿意和叶春秋说一会儿话,他心里总有很多的疑问,而许多疑问,却是詹事府的侍讲、侍读们无法回答的。
真要怪,也只能怪这个世界变化太快,从前靠着一本论语走天下的翰林们,却发现越来越多的现象,已经不能靠四书五经来解释了。
朱载垚是个极聪明的人,一点就通,可也是个好问好学之人,渐渐的,已经开始对侍讲、侍学们产生了许多怀疑,反而许多东西,却能在叶春秋这儿寻找到答案。
对此,詹事府的许多翰林不免对叶春秋有所腹诽,翰林院甚至觉得叶春秋有误导太子之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