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所有的火力,因此,在有了一万多人的伤亡之后,鞑靼人才终于不甘心地后退。
“巴图蒙克现在在想着什么呢?”叶春秋出了微笑。
“他一定在想,如何才能化解自己的优势吧,巴图蒙克,我不会给你任何机会了。”叶春秋在心里默默地对自己道。
………………
鞑靼人终于变得无力起来。
以至于下午的攻势拖拖拉拉的,甚至冲上来的鞑靼人,一听到枪响,便稀里哗啦地开始后退。
巴图蒙克开始变得焦急起来,他脸色铁青,可是这时候,他却没有火,因为他能感觉到,许多部众对他不再有着起初那般敬畏了。
这是很正常的,一个无法带领鞑靼人去消灭敌人的领,绝不可能让人心甘情愿的臣服。
而现在,巴图蒙克一败再败,已让营中生出了许多谣言,没有人愿意继续前往新军那儿送死了,事实上,这种巨大的差距之下,所以人所诞生出来的绝望,却是猝不及防的。
在这种压力下,巴图蒙克整个人,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
只是两日的进攻,竟是一下子打消了他的雄心壮志,他从未想过,威名赫赫的鞑靼铁骑,居然在这精锐的新军面前,如此的不堪一击。
他猛地意识到了什么,突然有一种一个时代已经过去的感觉,大漠人的时代,从匈奴开始,再到鲜卑,到突厥,从契丹到女真,再到这蒙古,即便是最颓势的时候,也不如今日这般的绝望。
他将自己关在了帐篷里,凝视着帐中的一匹铜制骏马呆,而后,他的儿子拓拔走了进来,道:“父汗,几个部族的领闹得厉害,说是要回草原去。父汗,许多人不想再打了,那火器就犹如上天的雷火一般,根本不是人力所能克制的,大家都想要回到大漠去。”
“回得去吗?”巴图蒙克突然冷漠地看着他道,随即嘴角出了狞笑。
拓拔愣了一下,陷入了沉默,少顷,才道:“可若是不回去,留在这里做什么,难道还去送死吗?父汗,我们死不起了啊,短短两日,伤亡已是五万,再打下去,只怕……”
“我们回不去了。”巴图蒙克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随即道:“存亡只在眼前,就算现在想走,躲在大漠里,我们躲得过那些大汗的牧民吗?将来,他们必然会为了钱财和利益而铤而走险,不断地向大漠深处扩充,到了那时候,我们又要躲去哪里?”
第一千六百八十七章:夜袭
只经过了两天,当初嚣张而蔑视汉人军队的拓拔,此时也跟其他鞑靼人一样,对镇国新军产生了惧意,甚至,在其他人都因为畏惧死亡而想要退却的时候,他也渐渐被这种情绪所感染。
可现在,巴图蒙克的这个反问,令拓拔竟是一愣。
是啊,大漠的汉人越来越多,以后,想必只会更多,无论是生育还是移民,鞑靼部的人口数量都远比不过汉人。
叶春秋这是釜底抽薪,是要断了鞑靼部的根啊。
终于明白了自己父汗最为忧虑的问题,拓拔不由地咬牙切齿道:“叶春秋这狗贼!”
巴图蒙克反而变得淡然起来,摇头道:“怪不得别人,只怪我们自己,我们学了祖宗们的弓马,自以为仗着祖宗留下的草场,就可以纵横天下,可是哪里想到汉人会到今时今日呢?现在责怪这些,已经没有了意义,我们已经无路可走了。”他叹了口气,才继续道:“所以,只能打下去,只不过这一次,却不能再和新军死战。”
他抬眼看着自己的儿子,眼眸显得很是幽深,道:“你带着本部堵在这里,明日清早,我便带人去奔袭青龙,你能拖几日,算是几日,等我得手青龙之后,这叶春秋必定情急,届时非要杀出这里不可,我们放他们出去,在他们行进中,突袭他们,他们的火器确实厉害,可是一旦脱离了这无数的沟堑,在行进中,就未必是我们的敌手了,何况没了他们舰船的驰援,他们的补给也会不足,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了。”
青龙?
拓拔顿时明白了。
拓拔不由自主地深感佩服,自己的父汗确实非寻常人可比,当所有人还想着镇口的时候,他却已经有了另一个办法,把目光放在了另一个可以反败为胜的地方上。
现在细细地想,这个计划,显然要可行得多。
看着眼眸一下明亮起来的儿子,巴图蒙克又道:“从现在开始,让大家休息吧,还有,你亲自把守这里,防范对面的汉军,明日启程的勇士,让他们好好睡一晚,养足了精神。”
拓拔听罢,倒也不敢怠慢了,连忙召集了部众,与那阵地的新军隔着火炮的攻击警戒,他心里知道,父汗将自己留在这里,是因为其他人已经不太放心了,这对鞑靼来说,是生死之战,对于黄金家族来说,也是生死之战,死了这样多的人,不知多少人心里已经有了怨言。
………………
这一夜,倒还算平静,只是到了子时时分,却是出事了。
轰的一声炮响,却是火光冲天,本在熟睡中的鞑靼人,本就精神极为疲惫,且又惊又怕的,这半夜三更,突然听到这么一响,顿时惊得如炸开了一般。
巴图蒙克也被惊醒,他开始只是以为对方的新军在放炮,可是接下来,却是枪声大作。
顿时,巴图蒙克想到了一个答案。
不好,被袭营了!
巴图蒙克的心里忍不住暴怒,不是让拓拔警戒的吗,怎么可能会被袭营?
他匆匆地冲出了大营,却见被袭的位置,竟是自己的左翼,不对,那儿根本不是新军的方向,可是这时,经历了恐惧的鞑靼人,终于恐慌了。
若是第一天,鞑靼人们尚且能做到临危不惧,若是第二日,遇到这样的事,怕也未必会引太大的混乱,可这是第三日……
在第三日的夜晚,所有人都疲惫不堪,最是松懈,也最是恐惧的时候。
突然的袭击,彻底将这些心底深处的恐惧激了出来,于是一片混乱。
那拓拔却是带着一队人马匆匆而来,大叫道:“父汗,父汗……”
巴图蒙克看到了拓拔,顿时怒道:“不是让你……”